他的肩膀上担着一个扁担,扁担上挑着修鞋、磨剪子戗菜刀的工具。
按理说,大多数这种走街串巷的手艺人都是用嘴叫卖吸引周围人,敲着梆子走在街上,谁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但是,方圆十里的居民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修鞋磨剪子的老鹤又出摊了。
因为老鹤是聋哑人,无法开口讲话,所以只能用梆梆梆的梆子声替代叫卖声。
老鹤虽然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声音,但是他见谁都笑,十分友善。
久而久之,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并不反感这个鞋匠,很多人都乐意照顾他家的生意。
毕竟谁会讨厌一个虽然命运不公、但依旧乐观、依旧积极向上的努力讨生活的人呢?
或许上天看老鹤的命运太可怜了,好运终于落到了他的身上。
说来也巧,因为一条马路的修建,正好冲了老鹤居住的村子,老鹤的家竟然一下就变成了沿街的门头房。
后来,他干脆从自家沿街的那一面墙砸了,将自己的家搞成了两间沿街商铺。
一半租出去收租金,另一半开了一个鞋匠铺子,里屋自己留着住,生意比之前更好了。
老鹤一生未娶妻,但他领养了一个儿子,是一名弃婴。
比较幸运的是,这个收养的小孩十分健康,不聋不哑,五官健全。
而且这孩子非常聪明,天赋异禀,学习成绩非常好,向来是班里的学习尖子。
眼看老鹤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生活也不再拮据,可天有不测风云,厄运终究是降临到了这对可怜的父子身上。
因为老鹤门前的道路的修建,一个名叫谭继利的不动产开发商看中了这块地皮,决定将此地开发楼盘。
就事论事,谭继利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因为他开发的这栋楼盘在最近十年内,价格足足翻了十倍。
但后面的事情,就显出谭继利的缺德了。
按理,原本是沿街的商铺,再拆迁时,需要比普通住户多一些的补偿。
谭继利是个相当势利眼的人,自然会调查所有需要拆迁的居民背景,试图来降低自己的拆迁成本。
他经过多方打听,很轻松就得知了老鹤是个聋哑人,平日里靠着修鞋磨剪子赚着微薄的收入,妥妥的底层弱势群体。
而且老鹤孑然一身,除了他领养的那个儿子,这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亲属,无权无势。
谭继利瞬间起了坏心思。
如果,这个老鹤出点什么“意外”,那自己岂不是将会省下一大笔赔偿费用?
因为老鹤没有亲属,他死了,不会有人替他出头的。
在黑心商人眼中,利益面前,人命算什么?
如果利益足够大,商人会毫不犹豫的出售绞死自己的绳索,更何况是一名无权无势的残疾人的命呢?
当时的周文海已经与谭继利合作,他已经开始强拆各种钉子户了。
于是,谭继利找到周文海,许诺并暗示对方:如果他能让老鹤“消失”,那谭继利就会拿出原本要赔给老鹤的一半赔偿款,给周文海当做报酬。
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见钱眼开的周文海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周文海领着两名混混,一人手中拿着凶器,另一人则是提着一桶汽油,冲进了老鹤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