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斯接通时语气很不好:“你干嘛?”完全忘记了之前他还顾忌过他会变成他的小舅子的事情。
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老者低沉沉稳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孟修斯孟老师吗?”
孟修斯脑子当机了几秒才问:请问您是?”
“我是竹青和小然的爸爸。”老者答。
孟修斯惊吓的差点扔掉手机,但还是马上反应做出一副稳重状,问:“叔叔您好,我是孟修斯。请问您有什么事?”说完后腹诽汪竹青,那个大棒槌,居然不提前说一声!
“小然他妈妈快不行了,我想去看,小然说他妈不让。我让竹青去,他也不让。”
孟修斯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也就这几天忙没给他短信和电话,想不到就发生这样的事,时一然也不主动跟他说!孟修斯心惊完,忍不住又伤心了。
“我跟他说,总得有个人去。他说,想找你去。”汪父的声音疲惫。
孟修斯正伤心着,听到这话,马上又跟打了鸡血似的满血复活。他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小声的骂:“臭小子,跟我直说啊!”
汪父把他的话一一收进耳中,解释道:“他怕你忙。”这话是老父亲自己加上的。
孟修斯拍着胸脯答应:“好,我去。”
汪父又交待了些事情,要转达给时秀兰的话,孟修斯听着听着才知晓汪父的无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旦答应下来,就是沉重的责任。更何况,前面还是事业做挡。人生再无可选择的余地。不是当事人,体会不到其中的酸楚和凄凉。
孟修斯当天下午就飞到了西宁,到机场是当地部队的车来接的,开车的司机肩扛着上尉军衔,据说曾经是汪父的兵,花了几个小时把他送到海西,一直到时秀兰住的医院门口。
孟修斯进了医院,找医生打听了时秀兰的病房,往病房走的时候打时一然的电话。
时一然很快接通,问:“有什么事吗?”声音哑哑的。
孟修斯按捺住心跳,问:“很难过吧?”
时一然默了默,轻轻的“嗯”了声。
孟修斯此时已经站在时秀兰病房门口了,门半掩着,他往里面看,看到时一然坐在病床前,神情凄然。
他推门而入,对着电话道:“惊喜还是惊吓?”
时一然看着他,放下手机,有些不敢置信。
孟修斯冲他挥手笑:“surprise!”转眼望向病床,床上的妇人面容枯槁,紧密着眼眸,一旁的仪器还嘀嘀的响着,证明床上的人还活着。
孟修斯走到他身边,捏捏他的肩。
时一然顺势依在他身侧,头靠到他腰上。孟修斯抱住他的头,手盖住他的眼睛。
“难过就哭吧!”孟修斯劝。
时一然把他的手拿下:“我妈还没死呢!”
孟修斯哑然。
时一然很快把头移走,抬头望着他:“你还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