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因为雪林的习惯。
他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心口处,没有什么比这里更安全的了。
但他自然不会实话实说,而是低眉顺眼:“哥哥给我的东西,我当然要好好保管。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重要”这个词被咬得很重,尾音微微上翘。
像是在说情话。
然后,当着病弱青年的面,他将鱼鳞又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虔诚得如同对待信奉的神明一样。
在这一瞬间,病弱青年的眼瞳一暗,但也没有出言阻止。
雪林:“哥哥……”他歪了歪头,一副想要亲近的模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还没等到对方回答,他就先一步说,“雪林,我叫雪林。”
“……雪林。”
这是有两个短音节组成的名字。
在发声的时候,舌尖要卷起,不经意扫过上颚,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意。
就仿佛是小猫在挠人,没有一点痛意,而是在撒娇。
在沉默片刻后,对方终于给出了回应。
“霍尔斯。”
霍尔斯·贝利。
在弗兰港的俚语中,“霍尔斯”有追逐大海的人的意思。
雪林念头一闪,没来得及多想,就亲昵地呼唤:“霍尔斯哥哥。”
雪林曾经在光明教会学习过一段时间,在神父面前进修过《心理学》。
在人与人的交往中,交换名字是打开防备的第一步。
或许是时候套话了。
雪林状若不经意间提起:“哥哥,嬷嬷今天教了我们怎么杀鱼。”他的手一直搭在霍尔斯的膝盖上,隔着一层薄薄的毯子,明显能感觉到下方一阵绷紧,“难道贵族也要杀鱼吗?”
霍尔斯的动作一顿:“……当然不用。”
雪林茫然不解:“那为什么……”
霍尔斯避而不谈,转移了话题:“以后,或许用得上。”
雪林还想再问,可霍尔斯又恢复了疏离冷淡的模样:“时间快到了,你该走了。”
雪林下意识地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钟表。
秒针吱嘎吱嘎地走动,已经快来到了十一点了。
嬷嬷教授他们城堡里的规定——晚上十一点宵禁,不准离开卧室。
现在情况不明,他还不准备这么快触犯规则。
雪林站了起来,依依不舍地说:“哥哥,以后我还可以来找您吗?”
霍尔斯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