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站着扇风的侍女,一侧则是端着甜汤的侍女。
侍女的声音比那碗甜汤还要甜上几分:“县令,你赶紧吃了呀,一会儿可就热了。”
这天本就热。
甜汤却是搁在井水里冷过的,光是捧在手里,就觉得一阵清凉。
侍女如此说着,却想着她最好再捧着会儿。
一旁扇风的侍女,别提有多羡慕,只能继续扇着风。
院子外却传出声响来。
“你们县令不是不在吗?那你挡着我做什么?”
“这里是县衙,不是闲杂人等能进来的!”
“狗东西!你是瞎了眼吗?先前没看见那份手谕,我可是陛下亲赐的监察御史,专门负责监察百官,你还敢……”
张泽易刚迈步进来,几瞧见院子里的一幕。
“你就是东城的县令?”
躺椅上的男子,只是轻轻一抬眼皮:“滚出去!”
张泽易见着城外的蝗虫就头皮发麻。
此时的他,心里正是毛焦火辣。
两步并作一步,上前一把抓住男子的衣襟,抓起来就是一踹,把人扔在院子中央去。
“东城的县令在哪里,赶紧给小爷喊来!让他滚过来!”
张泽易对着那院门口的衙役喊着,那人却是急忙去扶地上的男子:“他,他就是咱们县令。”
“狗东西!外面飞蝗横行,你在这窝里横什么?”再次抓起县令,就是好一阵教训。
监察御史愿意亲自教训一顿无作为的东城县令,柳微等人并不阻拦。
东城情况糟糕。
东城县令却放肆不管。
这不跟某人“借病”是异曲同工?
户部掌管户籍、土地,粮食,财政,赋税,以及官员俸禄等事项,在柳微看见,在户部任何一个部门任职,简直就是肥差当中的大肥差。
出了蝗灾,户部尚书就病了,一直到他们离开长安,人家还病着。
由于黎家的事情,长安城中一些要职正在换血,其他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有人惶惶不安,有人却想着混一日算一日,或者,索性整一把大的。
财政拨出治理蝗灾的款项,刚刚到,立即被瓜分一空。
这些情况只是柳微的猜测。
她没有有关方面的信息,自然无从确认,眼下这位东城县的冯县令,不算黎家嫡系,只是有些关系而已,关于蝗虫他表示自己不是没整治。
“我也是没办法……”冯县令换了一副面孔,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人难以想起先前对着张泽易喊滚的模样:“飞蝗一来,我就亲自带人去捉,烧了好大一片,死了不少飞蝗!你们可以去那地里看,还有黑焦焦的印迹!”
今年热。
有些地方还大旱,比如东城。
冯县令说什么带人烧死飞蝗,不过是正好起火,烧死了不少飞蝗,他没带着人灭火,反倒是任由火势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