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
“过两日,我打算回老家一趟,向老师傅们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个法子,许安还是年轻,挠破头,这不一定能想出个法子。”
“我明白。你用不着回去,这才初一,好好休息几日,到时候有得忙。”
“东家这是想出了好法子?”
“还没。”放下笔,她示意文管事坐下:“那伏家,可只是纸坊一处产业?”
文管事坐下,摆手:“非也。早两辈人,也就是伏义才的祖父,伏育林,幼年家道中落,乞讨至洛阳一带,被人收留,学了一身好本领,带着这造纸的手艺回了淮安,置办起伏家纸坊,年中得有一子,伏建荣,父子俩倒是老实人。”
文管事提到的伏义才,即,前面在伏家纸坊前的华服男子。
伏义才的祖父和父亲,用文管事的话说——倒是老实,祖父辛苦创业,父亲踏实守业,作为这富三代,倒是思路灵活,心思没再放在改善纸张质量上,而是用在扩展版图上。
“除了伏家纸坊,就是这淮安城内多处书肆。”
伏家纸坊,只有一家店。
但城内多处小书斋,文具店,里面纸张的供货商皆是伏家。
“纸质谈不上好,价钱还是好说。”
“他们纸坊好些的纸,用在了书肆当中……”
伏义才把眼光放在了图书租赁业务上。
多年的经营之下,淮安城内,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书肆属于伏家,其他一小部分书肆也与他们有些微妙的关系。
“怪不得……怪不得咱们在淮安拿不到货。”
自从他们开了造纸坊和印制堂。
淮安城内的纸价统一上涨,甚至于还拿不到纸。
去年在许安研修纸的时候,有人偷摸着进纸坊捣乱,还有陈志诚带队去东洲,在路上,一车印刷出来的月刊,一把火给烧得一干二净。
人跑得快,逮不到尾巴。
陈志诚为此感到深深的愧疚——货在他手上出了漏子。
阿坤想要打上门去。
其他人连忙把他拦住了。
怀疑,终究只是怀疑,他们没有实际证据,可即使是有,又能怎么样呢?
文管事的消息,也算是给了她灵感。
打开了思路。
不能只往一个方向去琢磨,她也得学一学伏义才。
明日就是上元节,在这半个月里,院子里送进了不少东西,几大板车,不少罐子,全部堆在她的院子里,原本说是好好休息,结果谁都没能好好休息,忙得脚不沾地。
半个月里,平均下来,她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不停的调整,不停的记录,董杏林都来给她把脉两次。
“你到底是什么塑的身子,也不怕累倒?”
“我不有神医嘛,不怕!董杏林,你起开些,别挡着我干活!”
董杏林走开些,一边偷偷拿走个瓷瓶。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