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禄与长孙史听见了动静,来到隔壁的屋里时,便见褚桓神色冰冷,柔暖的烛光在他眼底都透着森然的寒意。长孙史“嘶”了一声,重重的拍了下脑门,似乎是意料之中,又忍不住的震惊,“大人跑了啊?!”
宗禄大步走过去夺过褚桓手中的宣纸,垂眼仔细看去,捏着宣纸的青竹手指泛着青白的颜色。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下笔力道。
寥寥三行字。
我先行一步。
一个月后西凉再见。
照顾好幼容。
竟是只字未提他与谢章半个字,走的决绝又干脆!
褚桓大步离开房间,嗓音沉冽,裹有阴沉的戾气,“备马,追上她!”
以她的速度,能跑多远?
有那么一刻,褚桓真恨不得剁了她的脚,将她拴在身边,哪里也去不得!
杭奕不敢多言,看了眼昏迷的幼容,转身去办二爷交代的事。
不多时。
客栈外栓了三匹马,马蹄在青石地砖上不安的踩踏着。
褚桓跃上马背,如玉雕琢的五指攥紧缰绳,蓝白相间的缎袍在寒风里猎猎鼓荡,他望着漆黑无尽头的街道,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压抑在心底的狠戾如浪涛的潮水不断滋生,连带着青白的指尖都是冷意。
杭奕站在客栈外,躬身道:“二爷,属下先找了三匹马,二爷先行一步,属下随后久到。”
“驾!”
街道后方传来马蹄声,杭奕转头瞧去,是子时离开的闻终,离开时说安阳城外出了事。
闻终打马到他们跟前停下,攥着缰绳的手掌紧了几分,脸上残留着一抹急色,“二爷,安阳城知府通报,城外发现官兵的尸体,正是押韩常林去往边关的六名士兵,卑职怀疑是被朝廷缉拿的韩络所为,除了他以外,无人再敢跟韩家扯上关系。”
杭奕震惊的看向褚桓,却见他只是看着前往无尽头的街道,冷声道:“跑便跑了,头疼的是父皇。”
“杭奕。”
又听他喊了自己的名字,杭奕上前一步,“二爷有何吩咐?”
“回一趟临安,告诉许玄帜,让他想法子盯紧了裳妃。”
杭奕一怔,错愕的抬起头时,眼前的人已驾马离开,三匹马驰骋在暗夜的街道上,眨眼间便没了影子。
看来二爷还是记着韩常林说的话。
于二爷的身份,他也甚是震惊,也很难想到裳妃竟是个如此恶毒的妇人。
若韩常林说的是真的,裳妃便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弥补她犯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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