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容不再多言,抱着木盆走进去,待房门关上时,他抬手搓了搓冻得僵硬的脸庞。
开玩笑。
明妃娘娘在里面,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待里面,若是被二爷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陈禹在手心里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四下观察时,目光陡然间落在远远的对面。
虽离得很远,可隐约能看见几个人影在雪中前行着。这里是万丈悬崖的深底,周围也都被淮王府里的人查勘过了,并不会有外人出现。
屋门从外面推开,幼容刚将倒好的热茶递给沈默,便听陈禹凝重的声音声音从隔帘外传进来,“明妃娘娘,远处有人过来了,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沈默脸色微变,将茶盏递给幼容,忍着左肩的疼,掀被下榻,穿好软靴走到糊着窗纸的窗棂格前,伸出右手推开窗扇。
寒冷的风吹进来,扑打在身上,瞬间驱散了身上的暖意。
她探出半个身子朝两侧看了看,便见茅草屋的西南方处,有一队人正朝这边走来,离得太远,看不清来人是谁。
她微微眯了眸,凝聚着视线,问道:“可是淮王的人?”
陈禹道:“回娘娘,不是二爷的人,猎场里现在到处都是都卫军,二爷定不会让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引人注目,娘娘,我们得快些离开,若是晚了,属下怕走不了了。”
“来不及了。”
沈默看了眼外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关上窗扇,忍着肩上的疼走到床榻前,吩咐幼容,“速速为本宫换上之前的衣裳。”
见幼容怔楞的杵在哪里,她眉目一冷,低喝道:“还在磨蹭什么?!”
幼容这才反应过来,去拿那件黑红的劲装。
陈禹站在隔帘外,听着里面窸窣的声音,甚是不解,“明妃娘娘,你这是作何?”
沈默忍着肩上的剧痛,穿上那身染了大片血渍的黑红色劲装,因来回抬臂的拉扯,伤口再次往外冒血,将肩上的衣裳又染红了一片。
幼容看着心疼的红了眼眶,“公主,您又流血了。”
沈默没工夫理会幼容,越过她走出隔帘,靠在茅草屋的柱子上,捂住受伤的右肩,忍着疼对陈禹吩咐:“你带着幼容速速离开,我拦住他们。”
“不行!”陈禹眉头紧皱,一股子犟劲上来了,“二爷临走前吩咐了,要属下全力保护明妃娘娘,决不能让娘娘出了岔子。”
“笨蛋!”
沈默靠着柱子,气息有些喘,“我们若是都走了,他们会顺着脚印一路追过来,本宫受了伤,没有体力再跑下去,当务之急,你先带着幼容离开,以免我们三人都落在他们手里,到时再将淮王牵扯进来,我们谁都跑不了!”
陈禹这才想起外面下着雪,若是他们一道离开,必会留下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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