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去……
晋拓洵低头看着骨指上勾勒着的红穗子,黑沉的眸底是凛冽刺骨的杀意,只是短短一瞬,便被那一抹苍凉覆盖。
他握紧了掌心玉笛,闭了闭眼,“长孙史怎么说的?”
贺五握着伞柄的手骤然一颤,伞沿倾泻,些许的雪雨滴落在晋拓洵的肩膀上,他赶紧稳住手臂,低下头去,好一会才沉重的说了四个字:“时日不多。”晋拓洵轻轻的笑了一下,竟是闲情雅致的吹了一首沈默幼年时最爱的一首曲子。
贺五始终低着头,肩膀剧烈颤抖着,呜咽压抑的哭声被磅礴的雪雨与笛音盖住。
一首曲毕。
晋拓洵握紧玉笛,平静地问道:“告诉我,具体是多少时间。”
贺五擦掉眼泪,嗓子沙哑的厉害,他沉默了足有半刻钟的时间,而晋拓洵却是耐心的等待了他半刻钟。
他闭上眼,那句卡在喉咙的话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一个月。”
饶是如此,晋拓洵舒展的眉宇依旧轻蹙了一下。
一个月的时间,完全不够。
小默的大仇未报,陆家与酆家的人都没死,他怎能甘心……
在梅花园站了许久后两人才回到拾月阁,在走进长廊时,贺五看到褚桓扶着宗禄走进隔壁的房里,看那样子,宗禄像是饮酒了。
晋拓洵低下眉眼,朝房里走去。
贺五看了眼隔壁的房门,收起伞靠放在墙上,关上房门候在里侧,只听晋相吩咐:“贺五,准备笔墨纸砚。”
贺五心下酸涩的难受,准备好笔墨纸砚后,便站在一侧候着。
房里燃着炭火,暖意怏然,房外大雨滂沱,雨水打在屋顶上,顺着房檐往下坠落。
晋拓洵提笔落在宣纸上,贺五看着他每落下一笔,眼里的心疼便多一分。
过了许久,他放下狼毫,忽然间剧烈的咳嗽声从喉咙处不断咳出,一声接着一声。
晋拓洵握着一方干净的帕子捂着口鼻,待咳嗽声止住后才将手拿开了一些,看着帕子上鲜红的血迹,握紧了手掌,对贺五吩咐:“把这几封信放进那个匣子里,待本相去了后,将它亲手交给宗掌印。”
贺五将摊在案桌上的宣纸一张张的叠好装进信封里,却觉得捧在手里的信封沉甸甸的。
他收好匣子,声音沉重暗哑:“相爷,属下给您换一方帕子吧。”
外面大雨滂沱,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褚桓从房里走出来,在经过晋拓洵的房门时,转头看了一眼掌着灯盏的门,他搭下眼帘,看着腰间佩带的玉佩,浅薄的唇轻抿了一瞬。
“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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