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京都城里的人,表面上见了他都恭敬无比,背地里哪一个不骂他,不唾弃他是陆家的一条狗!
他恨透了陆家,恨透了陆鸢,更恨透了十五年前中毒而死的陆戟!
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却整日的活在他的人生里阴魂不散,让他有恨无处发,有怨无处说。
只因,所有人说得都是事实。
陆盏双手抚面,无声的压抑嘶吼从指缝中只传出了阵阵的热气与眼泪。
林皓俞将酆竭冥送回端王府,太医院的两名太医跟在身后一道进去,为端王治伤。
“我们回。”
林皓俞跨上马赶回了将军府,刚到府门口,还未来得及跳下马,便见高闽大步朝着府内走去,在见到他时,颔首道:“大公子。”
林皓俞跳下马,缰绳的丢给随从小八,走过去跟着高闽的步子,见他脸色凝重,不由问道:“高叔,可是军中出事了?”
高闽摇头,“不是,此事先面见将军再说。”
前厅里掌着灯,亮堂无比,可不见将军的踪影,只有卢旺管家在,他熄了灯,正要往外走,便于迎面走来的两人碰了个正着。
卢管家道:“高副将,将军吩咐了,让你一来就去书房寻他。”
“多谢。”
高闽大步朝着筑月轩的书房所去,走得极快,可见事情紧急,耽误不得。
林皓俞的脸色也不由凝重,心里愈发的好奇起来。
书房里掌着几盏灯,房门大开着,深夜的冷风灌进来,吹散了里面的暖气。
林斘之站在沙盘前,穿着一身黑袍,外罩了一件外衫长袍,看着西凉的地势图,侧脸隐匿在暗影中,眉尾锋利,弧度深长冷锐,看不出几分情绪。
高闽与林皓俞走到书房外时,便听一道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
林斘之的视线从沙盘中抬起,先是看向高闽身后走来的林皓俞,眉峰蓦然一凛,“不是让你陪着端王吗?跑回来作甚?!”
林皓俞摸了摸鼻梁,“三殿下在景仁宫挨了一顿打,刚被我送回端王府,太医这会正给他治伤呢。”
林斘之停了,竟是笑了一下,“是该让他长长记性了,免得到时再闯下祸来。”
他看向高闽,“查得如何?”
高闽神色凝重,拱手道:“将军,属下只查到高忖去北营调遣了两千名士兵离开京都,具体做什么并不知情,不过,距他离京之日算起,应有十几日不见踪影了。”
林皓俞有些错愕,“爹,陛下暗中调遣这么多北营军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派去北凉保护长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