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
——谢勋!
沈默的心猛地剧颤,她恍惚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躺在榻上的宗禄,握着匕柄与匕鞘的手,一下一下的轻颤着。魏肃沉声道:“明妃娘娘可以还给奴才了吗?!”
他朝沈默伸出手,大有一副,她若不给,便要硬抢的架势。
沈默眼睫轻颤,狭长交错的长睫扑闪在眼帘处,明明灭灭的落着暗影,长睫下,瞳孔里的震惊还未散去。
她始终看着宗禄,话却是问魏肃的,“这把匕首是宗掌印的吗?”
魏肃以为她想要据为己有,气的有些口不择言,“自然是我们掌印大人的,那可是掌印常年放在身上的宝贝,明妃娘娘若是想要据为己有,奴才第一个不答应!”
那是宗掌印常年放在身上的宝贝……
是宗禄的匕首。
也是——谢勋的匕首。
当年她将谢勋藏在桌帘下,临死前也没叫他出来,在她死后,对后面的事一无所知。
不知谢勋是否逃走,亦或是同她一样。
重生后,她想过谢勋的种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身在西凉的皇城之中,还是势力滔天的司礼监掌印。
她有酆时茵的记忆,也对宗禄了解一些,他是十四年前入宫当了太监,一步步潜伏,直到十年前跟随了酆笠梌后,才走到如今这一步。
这其中的心酸,其中的隐忍与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即使不问也知道,都是为了她复仇。
这十年里,宗禄一步步壮大自己的势力,成为了巡监司的掌印,越让酆笠梌与陆鸢难受的事,他便做的越狠。
譬如,将酆时茵送入北凉联姻。
沈默握紧了匕柄,她猛地轻敛了眼睫,努力隐忍住眸底的剧烈颤抖,隐忍着眼眶里的滚烫,还有那快要夺眶而付出的眼泪。
宗禄就是谢勋,而她却想设计让宗禄死。
沈默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将匕首插回匕鞘中,弯腰将匕首放在枕边,对魏肃道:“你们先出去,本宫与宗掌印独自待会儿。”
魏肃不悦道:“掌印大人还昏迷着,若明妃娘娘有事,大可等掌印醒来再说。”
“出去!”
沈默站在床榻边,挥手指向门外,“你放心,宗掌印不过一个昏迷的人罢了,本宫不会趁人之危。”
幼容见自家公主脸色有些苍白,她也没敢多问,而是走到魏肃身旁,朝他做了一个请手势,“魏公公,我家公主只是想与宗掌印说些私密话罢了,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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