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篱阁,沈默将画筒放在收拢的画娄中,她必须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将这两幅画交给他,哪怕多花些银子,也要在三国各处找到谢章与谢勋的下落。
沈默坐在软椅上,凝神望着画筒。
这事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北凉的人应当无人知晓谢章与谢勋的存在,即便这事交给淮王身边的那个杭弈去办,应该也不会被察觉。
“幼容,去璟云轩看看杭护卫在不在,在的话让他过来一趟。”
幼容点头,“奴婢这就去。”
刚过一刻钟,幼容便小跑着回来了,脸蛋被冻的红扑扑的,睫毛上挂着几滴霜花,瞧着甚是可爱。
“公主,杭侍卫寅时跟着淮王去了皇宫,到现在还没回来。”
“知道了。”
她抬手压在画筒上,沉思着下一步的路。
这几日皇城都在忙着太后的丧事,褚桓早出外归,自那晚梅花树的事后,他再未踏足过东篱阁。
晌午时,杭弈来到拾月阁,他走进房中,对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扳指的宗禄行了一礼,“宗掌印,二爷让属下来问一声,您查得如何了?”
宗禄将扳指套在拇指上,唇角噙着邪肆的冷笑,“有你们二爷相助,自是有些了眉目,似乎是查到了宣王的把柄,这两日拦路的苍蝇有些多,烦的紧。”
“怎么?”宗禄抬头揶揄的看向杭弈,“你们淮王让你过来就是问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他的拇指与食指旋转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瞧着让人心里有些莫名发紧。
杭弈道:“二爷让属下来给宗掌印再指条路。”
“哦?”宗禄似是来了兴趣,左手慵懒的搭在扶手上,右手撑开覆在膝盖处,“说来听听。”
听闻西凉国司礼监掌印性子阴晴不定,尤其是这个人邪气的很,今日一交谈,杭弈深有体会。
他恭声道:“负责皇城安危的都卫军闻统领,曾在宣王手里当过差,宗掌印若有此想法,可以试着从这个人身上下手。”
那人姓闻……
宗禄眉尖陡然一皱,面具下的俊容也在顷刻间僵住,搭在膝盖上的手掌微微收紧了几分,声音里有着微不可查的紧绷,“那人叫什么名字?”
杭弈道:“此人叫闻终,这几日晚上是他当值,每到卯时初便会从皇宫出来,能否从他身上得知宣王的秘密,就看宗掌印的本事了。”
言罢,杭弈朝他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宗禄愣在那里,面具下深黑难测的瞳眸此时充满了震惊,浅薄的唇也越抿越紧。
闻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