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笠梌止住了咳嗽,拂开了杨公公的手臂,“朕的身子本就是个破败的,还能再坏到哪里去!”
他艰难的抬起左手,看着苍白消瘦的五指,心中的那股怨恨再度浮上来。
当年若不是沈默的诡计,他的身子怎会病弱成这般,就连这左手也失去了最基本的活动能力。
他起初中毒的时候,真以为自己的记忆出了岔子,摸了那枚虎符,直到后来太医告诉他,他之所以中毒,是通过父皇的媒介染上的,此毒凶猛无比,一旦接触到皮肤上,毒性便会渗透肌肤表面,顺着血液流向心脏。
他仍记得那日父皇亲自拟了圣旨卷起来的,他从庞公公手中接过的圣旨,圣旨上的毒性被庞公公沾染了一些,留给他的只是一小部分毒性。
可仅仅只是残留的毒性仍剧毒无比,害的他这十五年来一直拖着这幅病弱的身子,害得他左手麻痹,就连拿一支笔也是一种奢望,更害的他无法全身心处理朝政,以至于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迟卞看了眼皇帝苍白病态的面容,复而垂下头,心中又叹了一声。
十五年前那场事变死了太多的人,不仅是先帝薨世,就连陆太师他们也未能幸免,直到现在,迟卞还是对沈默的手段有些惊叹。
酆笠梌将左手搭在龙头扶手上,转头看向立于殿下的晋拓洵,“拓洵,难道朕真的要将长乐公主嫁到北凉,嫁给那个大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东西吗?!”
晋拓洵看向酆笠梌,开口道:“陛下,如今北凉国强民富,兵力强大,又有东坞对我们西凉虎视眈眈,频频试探,这个节骨眼上,唯有与北凉联姻和亲,才能止住两国几年来的战争,亦能让东坞对我们心生忌惮,不再干扰西凉边界的城池。”“可凭什么是长乐公主?若不是宗禄,此次联姻的对象又岂会是她?朕真的恨不得杀了他!”
酆笠梌气的闭了闭眼,浑身的气场又萎靡了下去,“都怪朕之前太过信任他,这才养虎为患,只是苦了茵儿了,此次嫁去西凉,怕是此生都不能相见了。”
“北凉的人都未见过茵儿的面貌,陛下何不找个人替茵儿嫁过去,再为茵儿改个封号隐去她的身份,如此一来,既不得罪北凉,也留下了茵儿,岂不是两全其美?”
皇后陆鸢身着一身华丽的凤袍,自金殿外走进来,站在殿堂中央,抬头看向酆笠梌。
酆笠梌看着殿下的陆鸢,眉峰中夹杂着冷意,声音也沉了几分,“皇后现在是越来越不知规矩了,后宫不可干政,不可踏进金殿,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连这些都忘了吗?!”
陆鸢闻言,忍着胸腔里的不忿,对酆笠梌行了一礼,“臣妾也是听闻北凉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一时心急,这才私闯了金殿,还望陛下恕罪,但是陛下可以想一想臣妾方才说的法子,明日便是北凉迎亲队伍离开的日子,茵儿可等不得了。”
酆笠梌烦躁的皱着眉心,“朕何曾没有想过这个法子,若能行得通,朕还在愁什么?!”
陆鸢脸色一变,以为他是不愿用此法子救茵儿,故意用这种说辞推脱她的。
毕竟那位正得圣宠的宣德贵妃整日的在他身边吹耳边风,宣德贵妃与她不和,巴不得她的一双儿女死的死,伤的伤。
晋拓洵双臂向前,双手前后交覆,对陆鸢行礼,“皇后娘娘,并非是陛下不愿,只是此行宗禄会亲自跟随北凉的迎亲队伍,直到将长乐公主送入北凉才会返回西凉,所以这个法子才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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