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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往昔篇-相遇(1 / 1)

这次谈话过后,萧默的态度明显软化许多,没过多久,他便同意了男人的提议,萧默一答应,男人很快就替他安排出院的事情,萧默他们将被送往一所育幼院里生活。

男人说,他们若想在墙内活下去,最重要的还是不被人发现他们的真实身分,萧默不只要能吃下herbivore的主食以外,更要懂得隐藏自己的pheroone,隐藏的方式有二,其一,将自己身上散发的pheroone转换成herbivore专属的pheroone,其二,不让自己散发pheroone,只要外人感知不到他们的pheroone,也就没人知道萧默并非herbivore。

在这之前,男人早与萧柳涵讨论过这件事,只是强行转换pheroone,对身体产生的副作用实在过大,所以萧柳涵决定改用抑制散发pheroone的方式,来掩盖她们母子并非herbivore这件事,萧柳涵对男人许下承诺,她会在几年之内尽快将抑制pheroone的药物研发出来,同样地,在药物还没研发出来之前,男人必须保证,让她们母子一直藏身于育幼院里。

会选上育幼院作为暂时躲藏之地,其实也是萧柳涵的建议,因为年幼的herbivore,体内感知pheroone的神经系统尚未健全,所以即使孩子们感知到carnivore的pheroone也不一定能分辨出差异。

萧默和萧柳涵出院的那天,男人派了专车过来接送,并给了他们全新的名字及身分,在前往育幼院的途中,男人告知,已让育幼院里的所有老师,都签下保密合约,所以萧默并不用担心他们会将事情洩漏出去,轿车开了很久,终于来到偏僻的育幼院大门,萧默坐在车上,透过车窗望去,育幼院是栋老旧的四层楼公寓建筑,建筑前方的空地,还有许多年幼herbivore在玩耍。

车子一停下,院所里的孩子见到黑色轿车停在大门,哗得一群孩子一涌而上,将轿车围得严严实实,前座的司机下了车,他打开轿车后厢,将后车厢里的玩具及零食一一拿了出来,一旁的孩子争先恐后地挤上前,育幼院正门瞬间乱成一团。

「好了,好了,全部都回去玩,晚饭过后才要发好人叔叔的礼物!」一名中年男人走出大门,大声吆喝。

孩子们见到中年男人这么说,纷纷闹着现在就要拿礼物,只是他们越是闹腾,中年男人脸色就越发难看,闹到后头中年男人索性怒吼威吓,不马上离开大门口的坏孩子,今天就没有点心可以吃。

孩子们闹哄哄地离去,中年男人上前对着坐在副驾的男人鞠躬行礼,男人摇下车窗露了个小缝,他对着被孩子们喊为院长的中年男人低声交谈几句,随后就让人领萧默及萧柳涵下车,萧默被安排住进育幼院,而萧柳涵则是被安排到育幼院专属学校当教师。

男人留下二人便先行离开,院长走在前头,向他们亲切地介绍这所育幼院,孩子们又回到空地上玩耍,玩得激动的幼童,身上不时散发诱人的pheroone,萧默才刚踏进育幼院,扑鼻而来的香味,诱得萧默蠢蠢欲动,眼前这些孩子,看上去是多么甜美可口,萧默每走一步,额上就滴下一滴汗,萧默的心臟快速跳动,身体微微颤抖,他费尽力气想保持冷静,但脸上的神情却还是露了馅。

「还好吗?要不要先吃药吗?」萧柳涵侧身靠近萧默,细声询问一身冷汗的萧默。

萧柳涵口中提起的药物,是她每回上阁楼时所吃的药物,药的作用,不只能克制食肉的慾望,更可以抑制感知pheroone,只是倔强的萧默,仅是冷淡瞥了她一眼,便甩开她径自走进育幼院。

萧默一进育幼院,里头走出几名男人和女人,院长走在前方,滔滔不绝地挨个介绍给萧默,他说这些都是育幼院照顾孩子们的老师,往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们帮忙,只是院长热情地介绍,萧默却是半句都听不进去,虽然院长背对萧默,但站在前方的老师可是把萧默的神情尽收眼底。

隐忍就快到达极限的萧默,眼神比平时还要更加凌厉,他一个抬头,就见到眼前这些大人,正用着害怕的眼神直盯自己瞧,眸底似乎还带着几分蔑意,只是,压抑的情绪终究还是溃堤,萧默身上克制不住地散发富有危险气息的pheroone,这次,院长总算意识到不对劲,他一个回头,差点把院长吓掉半条命,身后的萧默,就像隻快要脱闸的猛兽,高亢的情绪、凶恶的眼神、肃杀的pheroone,都确切反应着萧默即将失控。

后方的萧柳涵见状,衝上前想立刻餵萧默吃药,怎知,萧默却猛然反抗起来,她使力推开萧柳涵,怒喝道:「别碰我!」

濒临失控的的萧默,看着萧柳涵被推倒在地又爬起身继续走向自己,他随手抓起大门柜台上的东西,就往萧柳涵身上砸,但萧柳涵却丝毫不畏惧,仍朝着萧默方向走了过去,只是她越是这样,萧默的情绪就越是激动,他推倒木柜、踹开桌椅,所到之处,每一样东西都被萧默拿起来砸。

院长见状,马上打了通电话,很快地,育幼院大门又出现了好几名全副武装的生面孔,混乱之中,萧默也注意到院长找人过来要制伏他,全副武装的男人们,手上拿着麻醉枪,正一步步往育幼院里面走,此情此景,萧默又回想起自己在医院里当废人的日子,这让他感到害怕,于是,他狼狈地逃跑了,萧默转身慌忙跑上二楼,想躲避那些意图伤害自己的男人。

萧默跑上二楼,二楼有一间手作教室,还有几间孩子的卧房,萧默强行扭开每个房间的房门,但这些地方都不足以让他躲藏,楼梯处开始传出上楼的脚步声,萧默没有多想,他又往三楼奔去,三楼全是卧房,每间卧房的格局都长得一样,简单的摆设,里面放了几张书桌和两层式上下铺铁床,萧默继续往四楼走,四楼,空荡的长廊,连盏灯都没打开,阴暗的气息与二、三楼的氛围全然不同,四楼到处都积满灰尘,萧默暗想,这里应是放置杂物的楼层。

一远离人群,也就闻不到令人痴狂的pheroone,萧默将呼吸顺过几回,心跳也逐渐恢復平稳,抓捕萧默的人,似乎还没走上四楼,现在还有些许时间,能让萧默寻找藏身之处,只是萧默找了许久,这里的每一间房,几乎都塞满杂物,里面的空间,更是窄小到连要转身都有困难,萧默脸色阴沉,他大步流星迈向长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房间。

萧默伸手握住门把想将门打开,想当然,门当然是上锁的,他想也不想,又是凭着一身蛮力将门硬生打开,萧默推开门,里面的景象,却让萧默暗吃一惊。

狭小的房间,放着一张书桌,一张单人床,床上还坐了个过分瘦小的herbivore男孩,男孩长得并不是很好看,但却有对曜黑澄净的眸子,对于萧默的突然闯入,男孩的小脸上全是惊恐。

「……你是谁?」

男孩的声音很轻,问话的时候,语调里还带点颤音,面对男孩的问话,萧默并不打算回答,事实上,他也不想与这里的孩子亲近,他就怕被孩子们知道自己是个onivore,萧默脸上还是一贯冷漠,他正想转身离开房间,岂料,他却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萧默暗付,应是院长带人上了四楼。

萧默警戒地将身体贴在门后,不出所料,走进房里的果然是院长。

「怀雨啊,你有看到一个新来的大哥哥吗?我正在找他……」

萧默对上男孩的视线,他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别说出去,男孩似乎也看懂萧默的意思,他替萧默撒了谎,成功将院长打发走,待院长离去,萧默转身欲离开,床上的男孩却开口叫住他。

「等等……你还没跟我说你是谁……」

萧默回头,眉心微皱,对于男孩的举动,他很是不解,院长刚才就已经对男孩表明,萧默情绪不稳定,砸毁院里许多东西,再笨的人都知道,不该与这么危险的人独处一室,男孩看上去很紧张,他的小手攒紧棉被,可是他那对圆溜大眼,却是死盯着萧默不放。

萧默一对上他那殷切的眼神,沉吟半晌,萧默仍是心软了,他缓缓回道:「……殷允浩。」

「你怎么会来我的房间……?」

「我以为这里没人,所以才开门进来。」

「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但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房间。」

萧默转头拉开门就要走,怎知,男孩却又再次叫住萧默,细柔的声音,怯生哀求:「别、别走可以陪陪我吗?」

萧默听了男孩的呼唤,他再次回头,又对上男孩澄澈的双眸,那对乌溜大眼,不只直勾勾地望着萧默,眼眶还覆上淡淡水气,他那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萧默又被他看到心软了,他在房里拉了张椅子坐下,男孩见他妥协留下,开心地一直朝他傻笑,男孩向萧默介绍了自己,他说自己的名字叫姜怀雨,只是姜怀雨不知道的是,萧默并不想知道他是谁,萧默瞪了男孩一眼,便径自趴在他的床边休息。

萧默的狠瞪,明显就是不想与他搭话,但是没有眼力的姜怀雨,依旧继续向他搭话,萧默再次抬头怒瞪他一眼,姜怀雨还是感受不到萧默的不悦,仍是一个劲儿地对萧默说话。

「你好吵。」忍无可忍的萧默,终于还是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话才刚说出口,姜怀雨的眼眶瞬间涌上泪珠,豆大的泪滴,蓄势待发地在眼里打转,萧默一看,吓得马上出声制止:「别哭,你哭的话我就走了。」

所幸这声喝斥,总算让姜怀雨收起眼泪,萧默又往床边趴下休息,只是刚被萧默凶过的姜怀雨,似乎还是没学到教训,他伸手戳了戳萧默,小声问:「我不吵但是你、你明天可以再来陪我吗?」

「」你这得寸进尺的臭小鬼。

萧默不回应姜怀雨的问话,他趴在床上,双眼紧闭,而这次,姜怀雨似是终于搞懂萧默不想理他,他也识趣地闭上嘴不再打扰萧默,只是令萧默疑惑的是,从他进来到现在,他都没有闻到姜怀雨身上有半点pheroone的味道,虽然姜怀雨又怪又丑又吵,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个地方除了姜怀雨很吵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会来打扰萧默。

「恩。」萧默埋头趴在床边,嘟哝回答。

姜怀雨与萧默就这样安静待在房间里,直到萧默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姜怀雨蜷在他的面前,姜怀雨的小手还偷偷拉住萧默的大手,眼前的姜怀雨,睡得正是香甜,金灿的夕阳余晖,从窗外映了进来,将他粉嫩的脸颊照得红扑扑的,萧默一时之间,居然被他这副模样给看晃了眼。

萧默迅速抽回手,但他的动作却惊醒了姜怀雨,姜怀雨睡眼惺忪揉着眼,一脸不解地含糊问道:「允浩哥哥你怎么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离开了。」

姜怀雨看了墙上的时钟,他发现,现在也差不多是吃晚饭时间,姜怀雨下意识认为,萧默是要下楼去吃晚饭,姜怀雨想也不想,兴冲冲地跳下床,小手还紧拉萧默不放,他端起小大人的架子,说道:「允浩哥哥是不是饿了?哥哥刚来一定不知道要去哪吃饭对不对?我带哥哥去吃饭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不行,允浩哥哥你刚来,我带你去吧,我怕你会迷路。」

「」萧默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育幼院就这么屁点大,哪里会迷路?

无奈姜怀雨缠人功力实在了得,他强行拉着萧默下楼,每经过一个楼层,他都非常热心地向萧默介绍育幼院的设施,姜怀雨牵着萧默走到餐厅,只是餐厅里的大人一见姜怀雨牵着萧默,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院长一看,不假思索地立刻衝上前,在萧默面前将姜怀雨抱走。

院长将姜怀雨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确认他身上没有伤口后,这才开口问道:「怀、怀雨啊……你怎么跟哥哥走一块了?你刚才不是说没见到哥哥的吗?」

姜怀雨眼角瞄了萧默一眼,嘻嘻笑说:「我下楼的时候刚好遇到大哥哥,他说他要去吃饭可是找不到路,所以我就带哥哥来吃饭。」

「」这小鬼胡诌的功力真是了得。

晚饭时间一到,孩子们陆陆续续走进餐厅,扑鼻而来的pheroone,不停刺激萧默的感官,他的脑内不断浮出虐杀的想法,嗜血的欲望又在体内开始躁动,萧默板起脸,掉头就要离开餐厅,只是姜怀雨一见他要离开,便急匆匆跑上前不让萧默走。

「允浩哥哥要去哪?哥哥是不是不想跟我吃饭……?」姜怀雨扯着萧默的手,一张小脸写满不安及焦虑。

两人眼神再次对上,姜怀雨的眼泪已在眼眶打转,萧默全身冒着冷汗,双眼狠戾地瞪着眼前的小不点,可是没有眼力的姜怀雨,却丝毫感受不到他的怒意,还是一个劲儿地用着水润大眼哀求他,数分后,萧默果然又被姜怀雨打败,他咬牙切齿道:「我……想去洗手间……」

得到答案的姜怀雨,很快就将眼泪收了起来,他无视在场脸色铁青的老师及院长,拉着萧默就往外头走,姜怀雨拉着比自己大上一倍的萧默,嘴里还不断叽叽喳喳说着话,就连萧默进到洗手间,姜怀雨也硬是要待在外面等他出来。

这晚,姜怀雨拉着萧默陪自己吃晚餐,虽然姜怀雨这天晚上笑得十分开心,可是他却不知道,这天的晚餐,萧默可是吃得痛苦万分,而在场的老师及院长也是吃得战战兢兢,他们就怕萧默又会忽然失控发狂。

晚饭过后,老师们开始发起好人叔叔带来的礼物,整个餐厅顿时吵闹一片,萧默想趁乱离开,谁知他前脚才刚踏出餐厅,他马上就感受到脚边被什么东西绊住,萧默低头一看,他的脚边正黏着姜怀雨。

「允浩哥哥……你明天也会过来找我对不对……?」姜怀雨嘴里怯生生地问,但眼眸却是写满殷殷期盼。

「……对。」萧默望着脚边的小不点,他想,如果不答应这个小不点,他今天可能会被他一路缠到底,一想到这,萧默寒毛不禁竖起。

姜怀雨闻言,高兴地直哼哼,他将刚才拿到的糖果及廉价小玩具全塞到萧默手上,傻气笑说:「哥哥这个给你……你答应我了……不可以反悔……」

「……」

萧默看着姜怀雨笑得如此灿烂,他已经能料想到这小不点天天缠在自己身边的景象,此刻的萧默,对于打开姜怀雨房门这件事,后悔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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