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忙,可梁承礼着实想象不出三人一起吃晚饭的画面。
就在二人都欲言又止的时候,梁晋说:“既然这样,你们就自己安排吧。”
梁承礼难免惭愧,问:“你吃什么?”
“回去煮点面条吧,晚饭也不用吃得太复杂。”说着,他往驾驶座的门边走,“等会儿我把家门的密码发给你。门禁的二维码时限是一个小时,你回来估摸个时间告诉我,我发二维码。”
梁承礼心里却依然仍不住好奇梁晋后来和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他看起来好像没有要和她一起生活的意思。梁承礼能明显地感觉到梁晋不愿意和他提及那个女人,令他忍不住怀疑这算不算是对她的维护。
既然刚才已经问过一次,当着叶锦程的面,梁承礼没有追问,说:“好,那我先和他去吃东西。东西我回去再搬吧。”说完,他忽然想起车是梁晋租的,如果不早点归还,不知是不是要多算租车费。
梁晋点头,道:“好。”也没有催梁承礼早归的意思。
梁晋开车把二人送到了校门外,没问他们打算去哪里,独自开车离开了。
这天炸鸡店正好有折价活动,梁承礼他们决定去附近的商区找一家炸鸡店吃炸鸡。
点的是一只全鸡和一大份薯条。两人带着手套面对面把全鸡撕开的一瞬间,梁承礼莫名觉得有点痛快。
叶锦程折下一个翅尖,说:“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向着你爸爸了。”
梁承礼正要把鸡腿一口咬下去,闻言动作停顿,抬头问:“你也觉得我向着我爸吗?”
他顿时后悔自己用了这样的措辞,想着法子找补:“起码,你和他可以好好说话吧。”
这么说的话,确实如此。而且,这并非是他们闹离婚后才出现的情况,长期以来就是如此了。可深究起来,并不是因为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好好说话”只是一个对比,和廖惠汝的关系形成的对比。
大概是廖惠汝说的话总是太有道理了,所以梁承礼老觉得接不上话,正如真理是不需要辩证的。而这样的道理放在人与人的关系间,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见梁承礼低头吃东西,不做声,叶锦程有点气馁。是梁承礼开始将自己锁闭起来,亦或是他原本就不曾向任何人真正打开心扉呢?叶锦程想不明白,隐约地觉得梁承礼有些陌生了。
叶锦程想了一会儿,问:“你爸妈知道你的性取向吗?”
“嗯。”梁承礼猜到他想问什么,“他应该能看出我们的关系。”
叶锦程愣住。
“怎么了?”他问。
犹豫过后,叶锦程说道:“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你爸爸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所以我对他才会有好感。但是,你说他是过错方,对吧?”
梁承礼没有想到他会承认自己对梁晋有好感,怔了一怔,无奈道:“他出轨了。我还见过那个阿姨。”
虽然对梁晋的“过错”有过猜测,但叶锦程没料到梁承礼竟然见过那个第三者,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梁承礼苦笑,说:“嗯,看起来好年轻,不算特别漂亮。我逛超市的时候遇到的。他们是同学。我爸妈吵架的时候,我听到,大概他俩上学的时候交往过,分手了,后来我妈才追到我爸的。”
这么听来,好像情况比中年危机复杂得多。梁承礼把故事说得很简短,叶锦程却好像能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纠结。一件轻而易举就可以判断对与错的事,在扩充了选项的内容后,对错难免会变得模棱两可起来。尤其是身处其中的人原本就不能简单地当一名道德判官的时候,强迫自己死咬着对错不放,着实是一件痛苦的事。
无论如何,婚内出轨肯定是不对的。这个声音在叶锦程的脑海中响起的时候,他忍不住想:同样的声音是不是也无数次地在梁承礼的脑海出现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