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的笑容顿时一僵,低头看了眼走去白马的荣,嘴唇动了两下不知道该说什么。韩世忠翻身上了战马,看着他那模样顿时一乐,在马上抬脚踹他腿一下:“愣着做甚,跟将军过去啊。”
“俺……”徐文看看韩世忠,再看看旁边其他人看好戏的眼神,挺起腰,拍了下胸甲:“娘的,去就去,将军又不会吃了俺。”
那边荣上了战马,转身冲几人一抱拳,一拽缰绳向着自己军营就跑,徐文对着韩世忠喊了句:“俺一会儿回来。”
连忙打马跟了上去。
剩下的几人看看没有热闹可看,也是拱手抱拳四散而去。
……
熙和的晨光照入大帐。
走入大帐的李集站在中央看着帅位上的吕布,哼了一声,又闭上眼。
后方两个侍卫跟着进来,一把将软瘫的只儿拂郎扔到地上,向着吕布一抱拳,随后才退出大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帐内几人都没有动静,地上的只儿拂郎长时间没人搭理已经恢复几分,心中觉得奇怪,抬头看了眼,当先映入眼帘的是趴在桌上的王政,这厮见地上的辽将看他对着人眨眨眼,弄的只儿拂郎不知该做何回应,只能用力转身,用肩膀一顶地面,挣扎着起身,正对上吕布那双看不出波动的眼睛,顿时一缩脖子,又将头低了下去。
“你叫李集,李陵的后裔?可是真的?”
半晌,吕布的声音在帐中响起,李集猛的睁开眼,看了眼出声的人,事涉祖宗,也没法不去吭声,鼻子里哼出个音:“自是真的,老子又不是皇帝,还不至于为个名声去找祖宗冒认。”
“李陵将军是可惜了……”吕布点点头,也懒得质疑他说法:“将军如今已经被擒,可愿降某?”
李集脖子一仰:“本将就知你等会这般问,我祖上背反乃是汉帝不仁在先,现今我皇待本将甚好,我也非是朝三暮四之辈,可速杀我,全本将名节。”
吕布点点头,手指在桌子上点了两下,突然看去只儿拂郎:“你呢?可愿投降?”
只儿拂郎咽口口水,先是抬头看看李集,见他站的笔直看着吕布,这才低下头,半晌涩声道:“俺也一样,只求速死。”
说着,两眼紧紧闭上,好似睁开就会反悔一般。
李集眉头一挑,颇为讶异的低头看眼自己麾下大将,随即嘴角微微一弯,仰起头闭目等死。
“哈哈哈,两位将军豪气。”
吕布笑了一下,站起来亲自给两人松绑,两个辽将抚摸着各自手腕,活动着气血,有些古怪的看着面前的齐王。
吕布就站在那打量着两人:“某平生最喜有气节之辈,二位将军之忠勇让人叹服。”,朝着一旁余呈喊了一声:“拿酒来,某要与二位将军喝几杯。”
余呈点头离去。
吕布又看着他二人道,伸手一领:“二位将军,不若入席一坐,贵属一会儿某会叫人将其带来,任尔等离去,绝不阻拦。”
只儿拂郎迷迷糊糊站起,刚要迈步,看着主将没动,又收了脚站在旁边。
“怎么?”吕布眉头一挑:“李将军怕某在酒中下毒谋害不成?”
李集虽是没想明白,然而他被擒本就没有选择,又身处敌营不愿落了自己身为辽国上将的面子,当下被刺激的血气上涌:“哪个怕你下毒!”,大步走去一旁的座位坐下,“啪——”一拍桌子:“上酒!”
只儿拂郎见状连忙走去一旁坐下。
吕布笑眯眯的看着他二人,转身与王政对视一眼,走去上方落座。
不久有侍卫端着酒水进帐,替四人斟满酒水。
吕布抓着酒爵对他示意:“此一杯,先敬李陵将军。”
李集无奈拿起酒碗。
“饮胜!”
……
与此同时。
泰州,肃杀的气氛正在发酵,完颜娄室看着城头飘扬的辽字大旗冷笑一下,伸手抬起,向前一挥:“攻城——”
呜呜呜——
“先登是俺们的!杀——”
年轻的完颜活女听到号角声的刹那,顿时红了眼珠,嚎叫一声向前冲去,身后完颜石土门、完颜习室一同奔前,大批穿着黑甲士兵在奔跑,投石机在后方发出怒号,圆滚滚的石弹在空中划过弧形砸去城池。
云梯在士兵掩护中接近城墙。
厮杀呐喊的吼叫在这日的清晨响彻泰州乐康县的天空,无数人的生命在消逝。
……
马声、脚步声、呻吟声从帐外传来。
吕布、王政举起酒杯与李集二人喝着,余呈进来禀报辽军残众带到,这才有些叹息的放下酒爵:“与二位将军相谈甚欢,可惜你我还属敌对,二位将军回去恐是来日还要再对决沙场。”
李集、只儿拂郎满脸的酒红,眼神有些发直的看着吕布,前者打个酒嗝,猛的捂住嘴,半晌才道:“军人宿命如此……不过大王当真海量,末将佩服。”
“哈哈哈,某也就酒量能称豪杰。”吕布站起,走过去拉着李集走到营外,被看押的辽兵一阵骚动,吕布权当未见,只是拍着李集的手:“将军此去珍重,来日再战。”
“来日再战!”李集抱抱拳,脚下踉跄一下走下台阶,与只儿拂郎两人上马,冲着那边再抱下拳,带着麾下残兵在齐军戒备下走出军营。
阳光慢慢的爬升上高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