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暴走(一)
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朱楠回了官府,没有直接去衙署坐着,而是径直去了后衙,这夜晚睡眠不足,现时一阵阵的晕眩,走路犹如喝醉了走在上一般,晃晃悠悠的就进了屋子,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午时方才醒转,这才施施然用了点膳食,踱着四方步去了前方,开始处理挤压的事宜。
“大人,廖通判前来,说是有军情汇报。”
朱楠正伏案读写没一会儿,有值班的军士敲门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
朱楠头也没抬,手中笔也不停,刷刷点点写着什么,也就这时廖通判那张儒雅的脸探了进来,看朱楠正在伏案疾书,连忙轻手轻脚的进来关上门,也不去打扰朱楠,只背着一只手,一手摸着胡须,看着墙上挂着的字画。
不多时,朱楠放下手中毛笔,待墨迹凝固干涸,方才将其收好,抬头看向廖通判道:“有何事?”
廖通判连忙拱手:“快马回报,杜壆都监已经攻下贼寨,寨中贼首被阵斩当场,另有俘虏九十一人,缴获财货粮草若干,正在押解途中。”
朱楠眉头一挑:“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今日晚间当能返回。”廖通判接话道。
“这般快?”朱楠一时失言,说了一句。
“从鹿门山往回走若不是带着俘虏与钱粮,遮莫还能快些。”廖通判看着朱楠吃惊的样子不解道:“大人,可有问题?”
“哦~”朱楠抚须一笑,站起来走了两步:“没想到杜都监能如此轻易攻破贼寨,倒是让本府吃了一惊。”
“杜都监自是个有能力的。”廖通判不疑有他,笑着赞叹了句杜壆:“似此等人方能当的上爪牙之称。”
“理当恁地。”朱楠捋须点头似是赞同,猛地省起一事,手上一停:“各区防务可曾派人监察?”
廖通判摇头:“尚未到监察时节,是以并未派人前往。”
朱楠放下手,神情自若的道:“那就请杜都监去验看一下,他乃军武中人,当是熟悉这些事务。”
“这……”廖通判有些不明所以:“大人,为何此时派人监察?”
朱楠瞥了他一眼:“本府怀疑这些厮杀汉在防务上上下手脚,让杜都监突袭去查查,若有问题,当场拿下了。”
“大人所言甚有可能。”廖通判赞同的一点头:“下官这就去让人通知杜都监,让其直接前往各处防区查看。”
“如此甚好。”朱楠一点头,看着他道:“可还有事?”
廖通判点点头:“下面来报,前日悬赏的江洋大盗已经找到,正潜伏在下面一个叫庞凤村的地方。”
朱楠挥了挥手:“这等小事就不用和我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
廖通判见他不耐烦,心知该是的时候,当即拱手告辞,匆匆出了这知州房间。
朱楠见他离开,亦是长出一口气,看着窗外已无朵的杏树半晌,随即振奋精神开始处理剩下的公务,如此时间过得飞快,不久就到了晚间。
……
万里无云,飞鸟不时掠过天空,惊慌的飞向树林深处,草丛响起沙沙的声响,却不知是何物受惊逃窜。
咕咚——
啦——
“发生了何事?”
巨大的噪声惊到了正沉思前行的杜壆,连忙勒马回转,见着一匹马挣脱了套索在那不停地抬蹄扬天长嘶,而一车瓷器翻倒在路边不由的暗道可惜。
“回都监,马受惊了,不知怎地将车给弄倒了。”
一军士正手足无措的站马侧旁,一张脸孔涨成了红色,不知是急的还是羞愧的。
“算了,不是甚大事,无须这般拘谨,且将道路清开,莫要阻了后边的队伍。”
“是,都监。”
那军士感激的行了一礼,连忙找同袍帮忙一起清理残骸,不多时车队继续朝前行进。
杜壆皱着眉头看向天空,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心中有些不痛快,只他这人要强,不喜将心事分与他人知,也不喜随意拿人出气,只是默默思索着什么。
“都监,都监。”
前方酆泰大嗓门儿再次将他唤回神,就见这丑恶大汉催马到得跟前,勒转马头,落后半个身子道:“都监,前方有传令的士卒正在等您。”
“哦?可说了是何事?”杜壆闻言眉毛一拧,倒是没想到离襄阳不远竟然会有传令兵半路前来,这襄州何时如此多事了?
“未曾说是何事,只说有军令须当面给您。”
“走,看看去。”
杜壆一抖马缰当先而行,酆泰连忙在后跟上,两骑扬起一阵灰土,在周边军士好奇的目光中来到了前方。
“都监大人,知州大人有新军令在此,还望您能尽快执行。”
前方传令兵见着杜壆,连忙下马,于路上单膝跪了,将一文书高举过头顶,当下酆泰下马上前接过,递给杜壆。
杜壆将文书拿了,打开一目十行扫了一遍,瞳孔微微一缩,又仔细读了,方才合上抬起头道:“此事我已知,请回报知州大人,杜壆定会尽力而为。”
那传令兵听了,应了一声,连忙去一旁上了马,随即转向襄阳,回去汇报去了。
“都监,什么军令,怎这般着急?”酆泰重又上了马,骑着到杜壆身边问道。
“一边说去。”杜壆四下看了眼,同酆泰打马到一旁道:“知州大人想要监察防区防务,让我等务必小心查看军中是否有蠹虫。”
酆泰龇了龇牙,一脸难堪道:“这知州大人是否和您有仇?这满天下谁人不吃兵血,不做私商,这要是揭发出来,都监您今后在这襄……不,在这军中算是走到头了。”
“那有如何?”杜壆叹了口气,仰望青空道:“军中糜烂至此,难得有上官愿意整顿,我亦知此事艰难,然知州大人如此看重我杜壆,我虽粗鄙,也愿权利报效这份知遇恩情。”
狞笑着伸手绰住得胜钩上的丈八蛇矛道:“况且我这武艺也不是假的,想杀我,先能接住我一矛再说。”
酆泰叹口气:“既然都监心意已决,那我陪你走上这一遭吧,我也早看这些蠹虫不顺眼。”
“好兄弟!”杜壆没有拒绝,只是一把按住酆泰肩膀捏了捏:“让卫鹤打我旗号先行回城,你我则带人去那些军寨闯一闯。”
“不知都监属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