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只是盯着白胜:“你适才说的是甚意思?”
白胜也不是个蠢的,知道这人多半是知道梁山众人,不由看了眼四周,低声道:“俺和那帮人有些过节,听你言语,似是认识他们?”
那汉面上阴晴不定,正要答话,就听前方管事的大喊:“你两个撮鸟,在那边闲扯什么,可是要偷懒?仔细你们的工钱!”
白胜与那人对视一眼,那人道:“先搬过去,你我再详谈。”
“使得。”白胜连忙点头,弯腰抗起大包,再看前方,梁山众人已经消失在人海之中,不由长叹一声,跟着那人将大包放到车上,又提前结了当日的工钱,两人当下找了个茶棚坐了。
白胜看着那人道:“兄弟,你现在能说了吗?”
那人皱着眉头看了眼白胜:“我连你是谁都不知,说什么说。”
白胜无奈一拱手道:“却是俺的不是,小弟白胜,郓城县人,有个诨号白日鼠,不知兄弟是?”
那人这才一点头:“我乃王大寿,因使得五十斤重铁枪,皆称我铁枪王大寿。”
一旁,茶博士拿了茶来,两人当即住口,等茶博士走了,白胜才道:“王兄弟如何到这汴梁来?又如何认识的梁山之人?”
王大寿叹口气:“我哪认识什么梁山的人,只以前我在河北给人做过教师,却是远远见过那打头之人一面,叵耐那人将我东主一家杀尽,当真恨不得食其骨肉。白兄弟你呢?”
白胜听他说的言辞恳切,却见他眼里半点悲伤也无,心知里面必有隐情,只是他也是见惯场面的人物,如何会出口戳穿他:“如此说来确是可恨。小弟我是郓城县人,那梁山就在郓城县左近,前些时日来了伙强人占了,应当就是他们,只还未听闻他等出来劫掠。”
“那兄弟你怎生来的汴梁?还在码头做工?”王大寿有些好奇的问道。
白胜伸手摸着自己一侧胡须道:“前些时日心中烦闷,俺家里正哥哥给了些银钱让俺出来散心解闷,可惜到了汴梁遭了贼偷,没了盘缠,是以在此赚些路费好回家。”
拿起茶碗喝了口茶:“王兄弟你呢?”
王大寿眉头一挑:“你口中的梁山之人害的我没了东家,本想在这汴梁城找寻一富贵人家做教师混口饭,只这些富人都要找那禁军出身的教头,我这样的江湖把事却是看不上。”
眼珠子转了一下,想起适才白胜所言,暗道如此豪爽的东家当是不好找。
这汴梁虽富庶,但府里能养教师的却是不多,那些做教师的又都是奢遮的,他连着找了几家,却是都不被人待见,不若就此去个小地方的好。
至于梁山……那晚应是未露行藏,偏不信如此倒霉能被他们撞见。
当下不由问道:“白兄弟你那里正哥哥可要找个教师?”
白胜刚要拒绝,却又想起晁盖那好交朋友的性子,不由开口道:“俺那哥哥最好交友,王兄弟若是无事,之后不妨和俺一起去郓城县,俺家里正哥哥定会高兴的紧。”
“一言为定。”王大寿双眼发光,他是一直想找个豪爽的东主,这白胜口中的里正哥哥既然能出资让他外出散心,当是个使钱爽利的人。
“自然。”白胜也是笑眯眯的,哥哥那里缺少人手,这人扛着大包能转动自如,起码力气不差,且先带回去看看能不能用。
当下二人呵呵笑着,却又都想起自家兜里没钱,忍不住齐齐叹了口气。
……
有风吹起,吹拂而过的气流带着一阵肉香,街上不少行人抽了抽鼻子,随即循着味儿找寻那店铺,想要买些尝尝。
吕布一行人牵着马匹走在大街上,马灵这不须骑马的人则成了众人里最灵巧便利之人,一路闻讯着路,一面朝着惠民河的漕运河道走去。
“哥哥,实不须这般快的赶路,这过汴梁而不游览却是一大损失。”邓飞牵着马匹跟在吕布后面,看着身后贪恋繁华景色的自家弟兄,不由开口道。
吕布牵着赤兔,闻言回头瞥了邓飞一眼:“那人已是风烛残年,随时都可能先一步咽了气,如此你岂不是便宜他了?”
邓飞苦笑:“为俺之事劳动各位兄弟已是不该,这一路下来如此辛劳,甚至连这汴梁都不能游览,俺甚是过意不去。”
阮小七在旁听的不耐,靠近两步一把揽住邓飞道:“邓哥你就是太爱操心,俺们这一路下来都是坐船,怎生辛劳了?”
潘忠也是一笑:“小七兄弟说的不错,这走水路可算不得辛苦。”
邓飞闻言心中稍暖,嘴上却道:“俺说的是辛劳之事吗?俺说的是游览汴梁。”
阮小七拿手拍拍邓飞道:“这汴梁就在这又搬不走、偷不掉,想看随时都可看,你那人却等不起这时间。”
邓飞叹口气:“说不得那人已经咽气,这要是跑过去没能赶上,岂不是俺的过错。”
吕布听他们在后方说话,转过头道:“那就迅速前去看看,只在此一味猜测有何用处?”
“师父说的是,邓飞哥哥就莫要再说了。”一旁马灵不知道从何处钻了出来,又对着吕布道:“师父,转过前面那座桥就是前去惠民河的漕运之道。”
“那却要速度快些。”吕布看了看前方车水马龙,人潮汹涌的州桥,但见他横跨汴水,直贯天街,下方有船连头接尾的驶过,端的是热闹非凡。
“师父,不若我过去问问有没有船?”马灵看着跟着人潮走动的吕布等人有些不耐。
“可,找个靠谱些的。”
“好嘞。”
马灵应了一声,连忙疾走两步融入人潮,但见四周人流走过,他那背影已是不见。
稍顷,等众人过了州桥,马灵那跳脱的身影再次进入众人视线,船已是找好,就等众人过去。
东方的天空飘来几许白云,有船伸出船桨扬起风帆,顺着河道一路南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