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再说得明白点吧,曹堡主请放心,我寺只取本金未计,不会回利为本,否则岂不成了坊间的高利贷了。”
“十万两现银,今日可取?”
“自然,我寺香火鼎盛,虽说曹堡主要的是件大功德,却也消受得起。”
“好,请香的手续如何,还望典座指引。”
“那就先请曹堡主签下这份功德呈表,稍后随我去领吧。”
***
办好了请香的手续,曹肆诫手里立刻有了任意花销的现银。只是十万两白银太过沉重,不便迁移,他又在伏霞寺办了寄存,等找到那位光砂的卖家再做调用。
来到前殿,就听姬凭戈对左年说:“来到江南这几日,为师只觉得自己浑身沾满铜臭,眼里看银子都不是银子了。”
左年无声道:是啊,太可怕了,银钱像大风刮来的沙土,抓又抓不住,花又花不起,一眨眼一张嘴就是十万两上下。
觉得他说得好玩,曹肆诫接话道:“可不是么,我平生从没欠过这么多银钱。”
姬凭戈转身:“办完了?这寺庙竟有这么多闲钱借你?”
曹肆诫捧着沉甸甸的匣子道:“什么叫闲钱,这叫功德。从这里的典座手里借钱,是在给我积功德,回头我还的利息,都是我行善得来的福报。”
“说得好听,此处收你几分利?”
“月生三分。”
“还行,不算多,比坊间便宜。”
左年好奇地问:师父,你也借过钱?
姬凭戈理直气壮:“为师一手创立了诛我宗,开宗立派总要盖房子养活人吧,那时候逼着太微使、天市使他们几个手下败将去借过,后来他们开了鼎润楼,又置办了些铺面,具体怎么还上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大约是四五分利吧。”
左年点点头:原来咱们门派也不算穷。
身为新任宗主,他对自家门派的了解仅限于被打压了刚刚重建,姬凭戈睡了十几年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师徒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当着宗门的老大。
曹肆诫想了想说:“寺庙不用交税,名义上又是功德和福报的香积钱,官府也管不着,相比坊间的借贷确实方便许多,只是门槛也要高一些,若我没有凛尘堡做担保,恐怕也请不到这么多功德。”交代完借钱的事,他四下看看,“嗯?许翠微呢?”
左年回答:他说接到阿痣传来的消息,去找人了。
曹肆诫:“找人?找什么人?”
说话间,就听后院偏殿传来一阵求饶声:“哎呀,哎呀,都说了我不会赖账的,你们何必苦苦相逼呢?你们老板不也答应了,可以等我把这批货出手了再还钱,怎么突然就要动手了,再拉扯我喊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