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翠微在码头等着他们,但她已然不是原先的样貌,可谓彻底改头换面,成了一个长相平平的中年男子,穿着旧白的文士服,蓄着须。姬凭戈、左年和曹肆诫路过他的时候,压根没有认出来,只有阿痣停下了脚步,称呼也换了:“许先生。”
另外三人不禁愣神:“许先生?哪位?”
“嘘,别声张,我是许翠微。”文士招呼他们到码头旁的茶棚里,“先前有人跟着我,我换了模样,暂且避避风头。”
“这不是易容……”曹肆诫盯着他的喉结,“你真成男的了?这么随心所欲的吗?”
“早说了我能任意改换身体,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许翠微有些焦急,忙问阿痣,“怎么样,进展顺利吗?”
阿痣颔首:“还算顺利,潜水载具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也找到了遗迹的所在之处,只是还需要带些材料下水修缮,开启遗迹之后,还要用到江故的残肢。总归还是要耗费些时日,这次上岸筹备齐全后,再下水试试。”
许翠微忧虑道:“师父出事了,后面恐怕要出岔子。”
阿痣早已放出鲲鹏查看了情况,也将小财神的处境告知了姬凭戈等人,但事出紧急,大家还没想出应对之策。
五人坐在码头旁的茶棚里说话,周围是忙碌的船工。
曹肆诫问:“户部是要查账?追究小财神瞒报复除的事?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若按照他们以往的处理方式,最多问几句话,补缴上那些商税就是了,何至于此?”
许翠微回答:“明面上是查账,实际上根本不是冲着商税和生意来的,那个陆敏秋的先祖与多罗阁有往日因果,定是为了阁里的事。”
曹肆诫又问:“那陆侍郎只抓了小财神?先前江南这边的话事人都是你吧?小财神身边如此亲近之人,就算只是做做查账的样子,怎么没抓你问话?”
“抓了,也问过了,他们只当我是个奉命管事的侍女,师父让我把所有的事都往他身上推,没两天就把我放出来了。”
“你说有人跟着你……”曹肆诫思忖片刻,“我知道了!陆侍郎是故意放你出来的,目的就是钓出我们这些鱼来。真是好心机好手段,要不是你改头换面晃点了跟踪的人,我们这会儿恐怕已经被抓进去了。”
“瞒不了多久,还是要尽快启动江底遗迹。”许翠微催促道,“我会带着江故残肢跟你们一同下去,师父说了,这是所有因果唯一的解法。”
姬凭戈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事情总要一件件做。别的先不说,我们要买光砂,据说贵得要命,这银钱该你们出吧,休想再让我们贴钱打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