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器你们应当用着顺手。”江故说,“现在,先把我的右臂砍断,再把我的头砍下。”
“让我们亲手杀了你……”沙依格德喃喃,“师父,是你疯了,还是我们疯了?我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到?”
“肢解我,是在救我。”江故语气淡然,银灰色的眼眸望着他们,里面没有脆弱、怨恨、伤悲,只有深渊般的沉寂,“不能让当今皇帝得到我的重要部件,他无法成为我,但他已经知晓我的一些能力,足够他操控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力量。这会导致世界的毁灭加速重演,那么我所有的使命就功亏一篑了。”
“可是师父……你看到我们的手在颤抖吗?”阿浮抬起握着白骨棘刺的手。
“或许你们不能理解,但我还是恳请你们照做。”江故叮嘱,“这是破解我八厄的唯一方法,成全我吧,不枉我们之间师徒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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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琼湖的水泼天而下。
沙依格德闭了闭眼,努力平复了身体的颤抖,手起刀落,砍下了江故的右臂。
他问:“师父,你疼吗?”
“疼,但可以忍耐。”江故是有仿生痛觉神经的,疼痛可以准确地提示主控机体哪里受损,是必要的硬件,但也仅此而已,不会让江故失去理智。
“我也是。”沙依格德说。
“这时候砍下我的头,我就不会伤害到你们了。否则我的自保机制,比地宫还要剧烈。”江故为他们讲解,“别害怕,砍下我的头之后,我还可以跟你们说一盏茶的话。”
“你这么说,我们更害怕了,哪有人砍了头还能说话的。”沙依格德笑得比哭难看。
棘刺狠狠划过,鲜血喷在了两个徒弟的脸上,混着他们的泪水滚落。
颈部的断口还算平滑。
江故的头颅失去支撑,偏向一侧:“很好,接下来从那片刀尖处,掏出我的心脏。”
眼见沙依格德跪在地上脱力颤抖,一时无法面对这样的师父,阿浮拍拍他的肩,揽过了这个活:“我来掏心吧。”
他深吸气,顺着刀尖挑开皮肉,伸手掏出了一颗顽石般的心。
“它叫不息核,是个机关,也是个武器,不要剖开它。如果有一天它暴露出了核心……那应当是另一段因果了。”
“知道了。”阿浮掂量了下这颗心脏,尚且不知它有何威力。
江故继续说:“剜出我的双眼吧。我的眼睛是由一种特殊的液体凝结而成,需要新的载体才能重塑。找两块坚硬光滑的石头过来,把这些液体挤出,浇在石头表面,它们会自行包裹住载体,呈琥珀状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