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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艳阳高照,哪怕是早市,都热得让人发晕。
一个病人坐到简生观摊前,揉着额角说:“听说你是神医,帮我看看吧,我的头好晕,我的眼前真真发黑,又有好多闪耀的星星。”
简生观翻了他的眼皮,看了舌苔,把了脉,说道:“暑热入体,需要清热降火,开个药方给你,回去按时喝药,回家休息静养。”
病人却道:“不,不行,我不能在家休养,圣教开坛祭祀七日,这才第三日,我怎能窝在家中,不去受戒听训?这万万不可荒废啊!”
简生观顿了顿:“你是烈阳教的教徒?”
病人怒道:“是索伊德教!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外邦人,不要篡改圣教名讳!”
“哦,那就只喝药,休不休息随便你。”简生观继续开方子。
“慢着,”病人怀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异教徒?我不喝异教徒给的药。”
简生观看着他:“你是不是想死?”
病人嗫嚅:“我不想死……只要我诚心供奉,大金乌神定会赐我福泽……”
简生观停笔,对他说:“行,那就这样,你去受戒听训的时候,就坐在祭坛的西侧,额头和背后各贴几片切开的芦荟。祭坛每日会赐予信徒消灾解厄的天旭草,你拿到天旭草之后,不要佩戴在身上,回家泡水灌下六大碗,等开坛结束,你就好了。”
病人勉强满意,付了诊金:“嗯,这样还不错,我试试吧。”
之后的病人来自积吾,不是烈阳教的教徒,好奇问道:“这是什么疗法?真的能起效吗?”
简生观道:“每日开坛都在上午,他坐在祭坛西侧,有高台遮挡,就晒不到阳光;芦荟本就清热解暑,贴个几片降温补水,撑不住了还能嚼两口;至于天旭草,里面有些盐分,让他泡泡水,多喝点,没坏处。”
“原来如此,坚持到开坛结束,他就能好了。”
“不一定。”简生观坦言,“能不能挺得过,就看他自己了。挺过去了,就是他的诚心打动了大金乌神,赐福与他;没挺过去,就是大金乌神嫌他诚心不足,降下神罚。横竖与我没有关系,反正他不肯让我医治。”
“……”
正说着,城东那边传来一阵欢呼骚动。
简生观悠然地收了摊,对后面排队的人道:“太热了,今日不看诊了,回去吧。”
众人散去,那边的骚动也越来越近。
只见一座华丽轿辇行进而来,战象开道,前簇后拥,几乎占据了大半条街,绣金的帷幔层层叠叠,遮蔽了毒辣的阳光,也遮蔽了辇上主人的面容。
只能看见他身披靛蓝绫罗,胸怀半敞,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半曲着一条腿,手臂搭在膝上,半臂金镯随着轿辇前进轻轻晃动,连带着三枚指环上的宝石,红如鸽血,绿似松映,蓝若晴天,共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