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醒。
“你怎么睡这里?”廖思邑此时内心无比柔软。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阿邑在哪?要回去,回去……”沈宸看见眼前的陌生人,受到惊吓般的一下子跳起来,眼睛找到大门后就向那里飞快地跑去。
刚移动,手上的锁链就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这熟悉的声音就像是压断沈宸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沈宸哭了起来,一边带着哭腔喊着阿邑,一边拼命向大门跑,在离大门只有一手之遥的地方,他被锁链给拉住了,他努力向前伸手,却怎么也够不到门。
沈宸不住的挣扎,即使是手铐上有软垫廖思邑还是看到他的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破皮渗出血。
他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沈宸的不对劲。
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将沈宸抱住,不顾他的不断挣扎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到沙发上坐好,手上拿着手铐的钥匙,一直在向洞口戳,却怎么也戳不进去。
“该死!”廖思邑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耳光,终于控制了不住颤抖的手,成功将手铐解开。
“小宸,别怕。”廖思邑紧紧抱住他,希望能给他一丝温暖,却悲哀的发现,他连自己都温暖不了,该怎么去温暖他人。
“你走开,走开!”沈宸一直在哭,“阿邑看不见我会生气,我要回去!”
“没事,没事,我就是阿邑,不哭不哭。”廖思邑拍着他的背,生怕他哭得太急呛到。
沈宸抽泣着观察廖思邑的脸,可能是这么多年的记忆在潜意识里做鬼,沈宸虽然不认得廖思邑,但莫名觉得他没有骗自己,但还是不敢全信:“我不信,你可老了。”
“是是,你别哭了,乖啊。”看着沈宸情绪平静了一点,廖思邑的心却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变得千疮百孔。
沈宸回到了小时候,他将这么多年美好的记忆都忘了,回到了被催眠之前,回到了那个被囚禁的一年,那个除了链子的响声就装不下任何声音的床边。
但廖思邑还是不愿相信,他不相信!
他将沈宸抱到卧室里,沈宸在看到工作台连着的锁链时,又开始发抖。“不!不,不是这里!”沈宸拼命想离开廖思邑的怀抱,这里不安全,不是阿邑的房间,阿邑会觉得不安全,要回去,回去!
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接连着从沈宸眼中滑落,滴到廖思邑手上,像是最坚硬的针刺入他的血管,顺着血液一路流到心房,又从布满孔的心脏钻出来,进入五脏六腑。
“好好,不是这里,我们回去。”廖思邑紧抱着沈宸,穿过客厅走进书房,在正对着屏幕的墙面站了一会儿,取下在一旁乖乖站着的博广项圈里的一把沃德锁,向墙体的一个画了“x”的地方捅了进去,向左一转,只听到轻微的一声“咔嚓”后,一片墙体就像一扇门一样打开了,走进去,冰封的记忆再次被唤起。
原封不动的大房间,丝毫未变的摆设,连被砍断的锁链都如那日一般一半从床内伸出,一半断在地上。
看到熟悉的房间,沈宸平静了不一会儿,又开始哭:“没有,没有了。”
没有了专门为沈宸准备的小床。
“阿邑肯定是生气了,他不要我了!”廖思邑一把他放到床上,沈宸就缩到了锁链伸出的地方,将断掉的链子不住的往自己手上缠,像是只要他又被锁住了,就能挽回阿邑。
廖思邑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沈宸回去了,回到了他最不想回到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