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道:“你大病初愈我便使唤你做事,那也太没人性了。你先将养几日,待身子大好了再来帮我也不迟。你回床上躺着罢,我叫大夫来给你诊诊脉。”
沈嘉禾道:“麻烦你了。”
魏衍勾唇一笑,起身欲走,忽又顿住,回身看着沈嘉禾,道:“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沈嘉禾道:“何事?”
魏衍道:“你昏迷不醒的这两天,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他话说一半,自然是要人来接,沈嘉禾却径自沉默。
魏衍笑道:“看来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沈嘉禾依旧沉默。
魏衍举步走了。
好生将养了几日,沈嘉禾便痊愈了。
本就不是什么大病,病势虽来势汹汹,去得却也迅速。
魏衍倒也没吩咐什么要紧事让他做,不过是抄一抄账本写几封信函,说的也全是些经商的事。偶尔也会同他闲聊,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攀今吊古,才学惊人,越发教他不敢小觑。他也能从魏衍口中了解些战事情况,知道逍遥王已与骠骑将军顺利会师,贺兰皇朝气数将尽。
这日,沈嘉禾正在帮魏衍写信,边荀忽然来报,道:“大公子,二公子到了!”
沈嘉禾心中一惊,一滴墨落在纸上,迅速晕染开去,这封未完成的信便毁了。
刚放下笔站起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大哥!”然后是一串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沈嘉禾不敢抬头。
他感觉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稍倾,沈嘉禾抬起头,迎上魏凛的目光,勾出一丝浅笑,道:“好久不见。”
魏凛终于挪开眼,看向魏衍,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魏衍道:“他是逍遥王府的人,自然该在逍遥王府,这很奇怪么?”
魏凛不作声。
沈嘉禾从书桌后走出来,道:“你们聊,我先出去了。”语罢,他径自离开。
他在门口遇见薛灼。
互相点头致意,权当问过好了。
沈嘉禾走出几步,忽又转身回来,道:“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薛灼道:“前面带路。”
沈嘉禾领着薛灼来到一条抄手游廊。
四下无人,正适合说话。
有些事,告诉自己要放下,却终究是放不下,总想知道答案。
虽是懵懵懂懂地开始,却要明明白白地结束。
薛灼大约猜到了他要问什么,却静静等着他开口。
沈嘉禾沉默半晌,才道:“那日在滦城,是魏凛招来的官兵么?”
果然不出所料。
薛灼直截了当道:“不是。”
沈嘉禾一愣。
这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答案,却是他期望听到的答案。
一时心绪复杂难明,他不由自主问道:“当真不是?”
薛灼道:“当真不是。”
静了片刻,薛灼详细解释道:“那日,二公子上楼时怒火中烧,命令我去报官抓捕你和逍遥王世子,我领命而去,刚出客栈,二公子便追了上来,收回了方才的命令。我们正欲返回客栈,却见大批官兵已然赶到。”
沈嘉禾压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