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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死的没那般快(1 / 1)

柳苍术起初也认为对鄢亓玉那奇怪的感应,和偶尔在识海中浮现的画面,俱是因着两人有那次肌肤之亲之后的正常反应。

他自小独来独往,对亲缘情爱无感,所以对情事并不专研,不过他记性倒很好,记得曾观过的什么书册上有言:

若夫妇赤白不解,床尾闹下床头欢,独房中术最是消解……夫妻圆房,男女交媾后,彼此便会增生情愫,与从前大不相同。如是红鸾被里翻红浪,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便以为不自觉留意那人出现的地方,隐隐感知的方位皆因着二人行过那事的缘故。

可眼下看来恐怕不是如此。

宗门历练下山,他并非爱热闹管闲事的性子,自没空主动找那些个魔修,而是直接寻了一处静地清炼,半年平静无事。

但柳苍术今日清炼着,却突然莫名其妙的身体剧痛,骨肉受损,他掀开衣服过目,一排若齿钉扎割的痕迹诡谲,鲜血横流,紧接着便是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再后来便压重着一种迫生命之威胁……

仙门世家,不提他那已飞升的父亲,柳苍术自幼修炼天赋近妖,尤其是这些年来,但凭他的修为,真真是难以感受到什么人物能令他生出到无力威胁。

神识禁制尽开,但他身上的伤却越发重了?分明百里千里内无他所敌。柳苍术循着奇怪的感应追往,便又看到那无赖没得廉耻之人。

“柳师兄为何这般说?”鄢亓玉地上奄奄,还要防备这宗门师兄的不虞报复,但他此时却挪不得,只能两只眼珠转来转去的动。

这人这境遇,荒野灰土,瞧着好不凄凉。

柳苍术低头俯视无廉耻之人那张极英极妍的面孔,此时他的脸皮并不如以往红润,甚至挂一抹鲜血流溢而更显惨白,不过目色倒还精神。

法衣残破,露出骨肉森白,肩胸处又遍布齿钉伤痕,柳苍术自是肯定了,若有咒诅之异,不是这人还能是谁?他许多事瞬息便能想通。

肏他祖宗的!柳苍术居然在他面前松解衣物,鄢亓玉惨白的脸都快转绿了,又赤白急厉的开口“柳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这架势不会是想强回来?可这又什么可强的!那会子本来也是柳苍术插的他!鄢亓玉瞪着眼,简直要惊落下巴。

不过还好柳苍术只是脱掉上衣便不解其余的,鄢亓玉便愕然的望着他身上的伤,精壮结实的上躯,胸背居然与他伤在一处,俱是血滴飞环的钉齿……

不过那伤势没得他那般重,血痂凝,看上去是愈合极快,鄢亓玉突然觉着自个儿好像,也没得方才被灵力轰炸初时那般难受。

“师兄……你也跟魔修动手了?”他看了半响,就吞吐出这么一句,想到什么,眼珠子不敢再转。

柳苍术冷盯着他。

这原也不怎么干他的事,鄢亓玉遂与冷俊修士对上,不甘示弱,理直气壮……最终败下阵来。

“我未曾在师兄身上下什么。”他又没必要,鄢亓玉梗着脖子说。

柳苍术并不信他的话,沉声道“解释。”

解释个屁。鄢亓玉嘶叫着从身上翻出藏物锦囊,在储物锦囊中掏拿抖动,先是取出两粒丹药塞在口中,后又用手指夹出一纸甩向柳苍术。

“师兄自个儿看罢。”说完躺着继续修养。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但恐日月久,盼卿同朝暮,共结情,无离愁,一蛊入体一蛊宿,享灵犀寿长久,此伤彼痛……世已晚,只此一对,锁与丹房,望后世惜。

结情丹蛊。

他听着圣极峰那人亦将薄纸捏的呲呲作响,不过倒也没被撕毁,这东西留着有用,不然他早撕碎了。那不明飞丹,当时他忙着晋元婴境忘了,后来又发生那事,他身子也没什么异常,便没着急与柳苍术讲。

上回宗门大殿他倒是想与柳苍术交缓提一提,谁知这死人极其不屑嚣张。现在出事来找他了?鄢亓玉内里祸笑,面上不显,他甚至苦痛相。

不过这却也是个时机,他便问柳苍术:“柳师兄是丹修,可曾看出什么端倪……这东西另一枚,应当是融在了师兄身体里,现今看来,像是融丹者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此之外,师兄平日里觉着如何?”

平日觉着如何?

柳苍术看他的神容更冷了。

怪我?他才不这般觉着,续言:“我平日没觉着有何不妥,不过看这丹蛊牵连,师兄修为比我高,想来要更吃亏受累了。不如师兄想个法子解了。”反正他没法解,柳苍术要不解就这么着。

鄢亓玉扯开自个儿的衣裳,发觉这样重的伤势,骨肉凝合竟比以往好的更快些。他观之柳苍术身上痕迹,顿时思虑,其实解不解又如何,于他竟不是件坏事。

不过事有万一,要是柳苍术那天突然死了,他不得跟着一块儿去了?!这凭什么,他脸色变之又变。

“柳师兄会不会解?”

柳苍术且不答,鄢亓玉便有些懑。这姓柳的,他是怎么看怎么不入眼。谁还不是个家世贵重之人了?高高在上,惜字如金?他看是外伪里黑。

过会儿,鄢亓玉懑愤之际,冷俊修士穿上衣裳,系弄规整。

“能解之时我自会与你。”收下丹方,柳苍术袖口一挥,送出不少玉瓶玉罐,那些玉瓶玉罐一出,顿时蔓延几里丹药香。

这丹香浓郁……七品还是八品……

饶入元婴,他躺在地上嗅着那股味儿,眼睛实在忍不住放光,可随即又“当”一响,圣极峰那人又抛出一柄利剑,寒光射脸,隐隐能听剑灵震晖,观其成色,只怕是件上品法器。

这柳苍术真是好大手笔,哪儿得来如此多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还随意扔地。圣衍宗圣极峰就只供养他一人了?鄢亓玉看得大受震惊。

“但此之前,勿再累我受损。”冰冷的话。

鄢亓玉便是明了他的意思,一时间觉着那丹也不香剑也不灵,哼言:

“我死的没那般快,柳师兄。”

宗门大殿,柳苍术不也当众驳他面子。愿抢不愿舍,这些他也不稀罕。

柳苍术先走,鄢亓玉没拿那些个丹药法器,后离开,继续追魔,直至配合宗门将祸端搅灭。

修炼者不将岁月作数,一入山林魂不归。

那之后二人再未见过面,大约又过了几十年,在圣极峰闭关的柳苍术忽然睁眼,他觉察到丹蛊的气息近了,不过那感应很快又远去,变得微乎其微。

柳苍术向来独往,虽与旁人行过亲密事,可与他亲近过的人却从不以道侣自居,对那事的态度十分潇洒散漫。他无情爱,鄢亓玉更不放在眼里,两人自此隔绝。

而柳苍术的那次感应,正是鄢亓玉回圣衍宗来,与师尊顾华山作道别。

自打晋升功法后他的修炼速度是越发快了,再加之下山后所遇机缘不俗,仅一甲子时光,便从元婴初期修炼至元婴后期,这速度简直令人望尘莫及。

需知圣衍宗的峰主们大多为元婴境,他师尊顾华山的修为在十二峰主中算能列前,便是为元婴后期。但顾华山元婴后期堵境停滞多年,想尽办法终不得更进一步,寿岁熬去,青丝熬白。

听心峰上。

形容如过凡间半百的肃面老者,见久不至的小弟子回来,脸上的褶皱顿笑开,他在觉察鄢亓玉的修为后,当即既是惊羡,又充满担忧,以至老脸上要笑不笑,声音衰老:

“当日捡你入宗门,似山野间的小狗儿一般,全然是见你声嘶心恒,才叫你做了我的弟子,未曾想你能造化至此。”顾华山感叹。

他当时看鄢亓玉细胳膊细腿,年岁又小,身上脏污,端其命貌,似王公贵子,又像出逃的娈宠,不过眼神倒是别有一股刚毅狠劲,才叫他生了收徒的念头。

“如今为师竟也没得能耐再教与你,往后只能你自个儿悟道,说不得往后,还须你为师父指点一二。”

人与人机缘并不相同,若鄢亓玉先入大乘,确实能多为他指路冥思,修炼一事十分神妙,也说不得那一刻心臻便成。

大乘步通仙,终坐化飞升,越往上越是艰难异常,顾华山最是体会。

“师尊……”

面对如此顾华山,鄢亓玉不晓得如何作回。金丹入元婴的雷云不知因何不降,他之后元婴初期进中期、后期的两次小雷劫都劈的异常凶狠,越接近大乘境,鄢亓玉心愈不安。

不过他并非怕事退缩的性子,修炼大道,与天争命。倘若怕死,那还争个狗屁!

他与顾华山别尽,离开宗门,临走时闪思过问圣极峰那人说的“能解之时我自会与你。”,但既没唤过他,想是解不开,或是柳苍术自解了没与他说,索性也不打算再去找柳苍术。

他连自个儿的身危都不放在眼中,自不会因着个意外之人以至修炼止步,所以便心中暗道。

姓柳的自求多福!

……

又十余年后,深山密林妖兽嘶吼,鄢亓玉与之肉搏,雷劫劈人淬体,好坏参半,但能挨过好处极多。所以在挨劈前,他得将自个儿炼上一炼。

等到元婴后期大圆满,鄢亓玉便开始在久居的洞府周围布下重重结界,检查器灵护体,做尽厉劫准备。

这日他盘坐山崖,吸收炼化天地之中的火灵。忽地天地变,晴空骤然变得阴沉,一股未明力量悄然攒动。薄云下急光闪烁,异样的安静令鄢亓玉生出一种不祥的兆头。

紧接着乌云密布,快速漫延百里,云中附有闪电,奔腾粗壮骇人如银蛇。

他抬头见自个儿的上空迅速被黑云包围,周遭陷日沉污,雷鸣喧嚣,仿佛是天道臻化滚滚。

雷云漫大的与传闻中入大乘境的雷劫不尽相符,他看着那怪异的昏黑,内里亦一片沉压。说不得是因着他修炼夺道太快的缘故,招惹天妒,才化成这般,鄢亓玉目色凝,起身相迎。

黑云汇集完毕,只听轰隆万响

不尽银蛇狂舞,不多时,以修士为中心的周遭山脉并结界被雷云尽数击碎,焦黑之地中的身影摇摇欲坠,应雷还未过半,云层正蓄积一道十几丈粗的紫黑,并以摧枯拉朽之势劈坠!

谁能料想不过元婴晋大乘,竟出现了大乘晋通仙境的黑雷。

焦黑之中的修士才擦目看清。

紫黑“咔嚓”震天际降下

雷云选中目标之时,千万里之外,衍宗圣极峰兀地金光大开,巨大虚影浮现,那身影一出,威压直令仙宗万物逼生俯拜。

手上与血脉相连的扳指金光炸碎,柳苍术盘坐惶然喷吐鲜血,根本不待他反应,一身修为竟已瞬间衰退大跌,迷惊之际,他觉察与那人的感应更是几近消没……

听心峰,鄢亓玉!

“鄢亓玉,还是该叫你亓官玦。”

柳苍术回到圣极峰见结界破,尚未论及因果,便循着感应追过来,竟也真叫他抓到人,他脚边睡着块刻着亓官玦之墓的石碑。

破庙,佛像背底被凿通压着个棺椁轮廓,日久经年,原先的木材早就腐化尽了,而此刻,鬼修正在里边躺着。

佛像连地被彻底轰开,亓鄢亓玉神容尚还有些迷茫。

元婴晋大乘,它应劫失败,败后怨无可怨,魂魄本该顺应天道消散,只它还有一个念想,鬼魂便飘零到自个儿的生地,亓国。

顾华山道他心恒,实不然,只有鄢亓玉自个儿知道,他那般刻苦修炼追星赶月一般,不过是因着修炼者凌驾凡人之上。先时亓国弃他,终有日他便要踩着亓国归来,除国姓换本名,是他不要那皇城……

只是没想这一入道修炼,岁月太匆匆,他来不及也败。

魂魄惶惶在亓国打转,可它修炼逾过百年,从前与之相干的人物早便飞灰消散,从此天地茫茫,更不知自个儿存世的意义何在。

纵有不甘阅皇史,皇族无名亓官玦。

它便又回到当初假死埋地,那处居然被建了座庙,它不知如何做想,弄碑刻名藏于佛座底,何必浪费先时那埋地,也勉强算魂归故里。

躺在那处一时未散,后来又听前来烧香拜佛的人吐露,那庙是陈家所建。

陈家?它隐约记得亓国是有个陈家是它生前,它母后的亲族。当初谁将它假死置出,这佛庙又恰正建在它假死埋地之上……

左右它已经死了,思虑这些无用。

后来魂褪更衰,它便再也什么都不记得。

一日突然嗅到一股熟悉酒香,它便跟着带着那股酒香的人去了。

生死死生,缺便缺吧,它竟又想唤回亓官玦,那才是它的生名。鬼修迷茫神容尽散,褪落的一魄被寻回,它全然忆起,自棺坑中坐起来,望着修士,随意言:“柳师兄想唤什么便唤什么。”

左右与它无关。

从棺坑中出来,亓官玦听着隐隐雷鸣,这才得记忆苏醒,又临雷云,想来是心境破了。元婴晋大乘的黑雷将它劈死,它被劈降得心有余悸,这下訇轰一响,鬼体不自觉一怂动,它却强作镇定。

柳师兄?

这些时日鬼修可都是黏腻的唤他师兄,怎地乍然忆起,便翻脸不认。不过这确实是它的一贯作风,柳苍术被叫得内里腾升不明怒意。

他似乎也没怎么叫过鄢亓玉其名,这玉字果然很它不配,玉美无瑕,而这鬼实则是个没心肝的混账。

倒是玦同绝,似它眼珠子里没人。

一人一鬼无言相对,亓官玦端详出修士神容不虞。这柳苍术老缠着它做甚?可亓官玦也不敢正视修士眼,它绝不认那与修士交缠悱恻的鬼是它!一想到它跟这姓柳的搂着,下体相接上边亲着嘴,亓官玦更是觉着头皮发麻。

它是不记得,这姓柳的莫不是也发疯?!

破庙上的乌云凝聚,鄢亓玉走出来,柳苍术也跟着它。

十来里乌黑鸣响,金丹晋元婴自是不比元婴晋大乘的雷劫那般骇人,可那云层中的银黑瞧着也很不同寻常,远远观望,已觉威压迫人。

它身上只有一件法衣,别的什么都没有。再说那法衣,还是出自柳苍术……

许是因着他不算人的缘故,亓官玦待着雷云,躯体已经细微抖动。鬼修也,天道异数。它不会才觉醒便又要被劈灭了罢!

偷量旁人的眼神被捕抓,柳苍术眼冷心冷。

“柳师兄……”亓官玦好言叫道。复有生机,他又怎愿再度赴灭。

修士听而冷视。他也不怕距离太近那劫云误劈着他,周遭浑黑,风吹柳苍术皎白玄袍猎猎,更显得他体态颀长。

装什么遗世独立……鬼修切齿,改口又叫“师兄,能否助我一臂之力。”柳苍术这才正眼瞧它,不过也未有动作。

亓官玦遂靠近他,那天上的雷云引动,眼看要降下。柳苍术递给它一片龙鳞,虽来不及炼制,不过倒也能抵挡大半,他斩杀的那条古龙修为步入大乘,护心鳞可想而知有多坚硬不破。

虽然鬼修天异不同寻常,但只是金丹晋元婴,余下的若亓官玦还撑不住……到时候他自有别的法子。

将鳞片与那混账后,柳苍术退远,雷劫不能护渡,否则便会以护渡之人的修为劫变增长,反而祸害引雷之人。

这须得它自个儿渡过。

“这是……?”

亓官玦拿着金麟恍惚,他被鳞片上的磅礴精灵摄住。这姓柳的哪儿来这么多好东西,比从前那黑蛟的内丹好上无数……

云雷很快便将鬼修吞噬,开天银黑炸响,远望的柳苍术亦能觉察一股焦痛,那结情丹蛊从未解除,似乎还会随着蛊身之人的交合次数越多,感应伤受随之更明显。

柳苍术解不开,这便也是他寻困亓官玦的原因。

先时亓官玦应劫而死,祸得他父亲元府真君留下与他保命的命器破碎,那命器世只一件,且只在性命攸关之际发挥,便在那时与他挡毁,并且他的修为衰退一境。

柳苍术不知亓官玦真正消散他之如何,但既被他临危之际寻着了,自是不会再让它祸他,这只鬼除了在他身边,往后只要他不动,它便哪儿都不该去。

因着福祸相依,天雷劈在鬼修身上修士亦受着,不过以他今日之修为,这雷云倒也算不得什么。也正借着丹蛊之势和金麟,哼重雷云散去,鬼修瘫坐焦黑中,一身还算干净。

如此之快抵进元婴,全身复满浑厚灵力,亓官玦霎时有黄粱梦感,就不知此刻是魂散前的一梦,还是过往皆为一梦,它此番竟连心魔都未出,不过也未结婴灵……

柳苍术又近了,俯看它。

“师兄。”这段时日它竟也有些叫惯了,虚软松懈之际,它脱口便是。

“亓官玦。”

许多年未曾再听旁人这般称呼,它眼皮抬动两下。

“跟我回去。”修士冷峻,声音亦无情。

可它回哪儿?

柳苍术不等鬼修废话,启开一只琉光溢彩的匣子,瞬息便将鬼修收拿,快得亓官玦都没来的及拒绝抗骂。

天象异常,雷云中心漫开至外界,形似将要落雨。府中奴仆皆闭门躲避,独陈蕴撑携了油纸伞往外离,他亦不知为何,越发逼近那黑云处。

但也没走多久,黑云渐渐散去,天边一道光影,他不确定是自个儿眼花了,竟仿佛看到当年被他请进陈府那修士。无怪他记性好,却是那冷面修士的形容天威过于难忘。

“阿爹……”

脆声声地一响,而立之年,陈蕴听声回头。

正有如花美眷,携幼子寻他,他不该再乱走。

许多年后,破庙被拆,那是陈家的地,就连陈蕴也不明白先人为何在那处造庙,仆人从碎石中拾出块碑,碑上竟是亓国皇族姓氏,可翻阅史书,竟无玦字之人。

大抵是皇家辛秘,陈蕴遂吩咐仆人将那块碑埋于棺位填平。

……

鬼修被摄入匣中,不晓得这是个什么法器,竟连元婴境都轻拿,里边虚空一片漆黑无光,它居然使不出灵力,弄一点莹光也不行。

柳苍术……!

亓官玦内里漫骂千百遍,后来漫骂不在心而在口,吼骂无应,它在虚黑中被抑得躁动。

拳打脚踢,拱来滚去……抓耳挠腮的难受,却只能瞪眼虚无。

心力衰竭,那姓柳的捉它这般折腾做甚!

暗黑死寂无度

它竟恍惚间听到一阵泣息,鬼修被吓的毛骨悚然,后知后觉自个儿也是只鬼,它怕什么?!

它惶然发觉那泣息是它自个儿的,亓官玦骤然痛苦捶首。

不知过去多久。

乍见光彩,鬼修不适,神色恍惚。

“师兄?”亓官玦见着个活物就扑,那虚无中他快被憋疯了,紧紧抱着柳苍术。明明是个鬼,此刻却极其贪图温热血肉……

而放它出来的人,仍旧是那副少言少绪的尊容,他比鬼修高半个头,柳苍术垂眼,祸害偎在他胸口,半响,他道“松开。”

亓官玦缓和后,惊觉这姿势也叫它不适,立时蹦远,它打量周遭,还是圣极峰那院子,而一人一鬼正在寝居中。

一脚绊在木床上,床褥异常香软,它刚想问柳师兄竟也喜欢这些,后又立时住嘴。仿佛被刺烫一般赶紧飘离那床,重新找了只马扎。

“柳……师兄,那会子走的快,不及与你说。掌门发现我,破了结界,说宗门如今不便留我,所以。”

“我不该再到此处。”亓官玦平淡的讲,它本就对圣衍宗不念,顾华山一死,它如今更是殊异中的殊异,更不愿意留。

“你想至何处。”修士问。

“四海八荒不定,便不告知师兄。”自少时流迹,圣衍宗算是他待得最久的一处,仅是而已。它自幼便自晓与旁人不同,不敢融入,这般认定久了,哪怕后来在衍宗也算如鱼得水,到底心独。

“何处。”修士再问。亓官玦却恼了,强压着心火,极尽平常道:“我知是师兄助我重塑,此大恩我日后定竭力相报,但我要去何处,柳师兄便不必再过问了!”

它自是记得那些缠绵悱恻,但更不忘柳苍术如何将它带来,动则关束,当它是什么?!它如今也不能探这姓柳的的修为,这人面前它回回憋屈,又不能翻脸,它不烦恼才怪。

“你不愿在此处,我可同你前往。旁的,便不必再想。”柳苍术冷凝而视,亓官玦大问“为何!”

“你心中自当有数。”

“莫不是柳师兄肏我肏得趣了,舍不得!”鬼修话带讥讽,一张嘴脸激扬。它心中该有何数?分明是这男女不忌的伪心修士弄它雌穴弄舒服了,想拘它在此做娈宠。

别当它好糊弄!亓官玦眼神渐凶。

但还不待它凶像显露,便已被人扼住喉咙。

鬼修大惊,它竟不知它这元婴是纸糊的!毫无感知性命便被人捏在手中,柳苍术的手指收紧,它竟也觉着难受。

热息冷声扑面,其音质凛“昔日抢夺丹蛊,原便是你自个儿择路。我容你至此,你却自寻苦头。”亓官玦被掐得几近尽绝,便做鬼也难消受这禁锢气消的苦头,它这鬼修之体也怪的很,半人半鬼掺和,人与鬼的苦楚皆受,又灼既窒,十分痛苦。

亓官玦面孔扭曲,它几乎要认为柳苍术要将它掐灭时,这姓柳的终于松了手,鬼修咳然大动,“这咳……与丹蛊何关!”

它身死柳苍术瞧着无损,那玩意儿不是解了便无牵连大碍,肏他祖宗的柳苍术,亓官玦不敢骂出来,眼神颇为怨毒。

“咳咳咳……”泪落珠子,眼眶泛红。

柳苍术多瞧了两眼,才轻睨它说道:“尔死蝼蚁不足惜,却损我修为境落。”

蝼蚁?!

什么蝼蚁?!亓官玦听懂后彻底怒了,当即脑袋一热,不作思量扬言“我现在便自爆!!”看看谁才是蝼蚁!

它说完便被修士封脉用缚仙绳捆了,鬼修这一看更怒,才要发作,却被那双死水不见深的墨眸端详得身子一僵,心头发怵起来。

这姓柳的火木双修,灵根恐怕也是极天火灵,那灵力烧人灼痛,烧鬼……它最是知晓其中滋味。亓官玦僵视,两团灵火贴着它的鬼驱游走,它顿时收敛:“我说着顽师兄……我最是惜命不过了……”

鬼修尚红着眼竟很真切。

“师兄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哪儿也不去,惜命修炼,定不叫……师兄为难……”亓官玦磨动唇齿。

它倒也不是真愿自毁,不过是瞧着柳苍术那张,自视甚高故作高深的嘴脸心瘀气堵,冲动一怒。这会儿被灵火游两圈,脑袋被炙清醒,不由得暗骂自个儿脾性总是收不住。

“师兄……”鬼修长长地叫着。

柳苍术收了灵火,却任由它在那马扎上捆束坐着。

亓官玦的话他半句不信,鬼话恼人,极欠管束。

由此它便被晾在马扎上许些天,叫柳苍术松解它,修士俱不理会。它又嚎捆坐着太过难受,柳苍术这才把它扔到木床上。

木床上鬼修恨恨,到底躺着踏实,话少许多,眼珠子整日转溜。

而柳苍术虽然捆禁它,却并不苛待它。它不能动被封脉于修炼之事惫懒,柳苍术便隔几日往它口中塞丹。

那些丹药非凡,俱是八品。

用过后即便封脉不能调动灵力,它亦能感知那些丹药的药力增灵迅猛。

自重塑后它的修炼速度堪称一步登天也不为过,亓官玦自个儿都惊得啧舌,不晓得那姓柳的为何这般助它。但它少年浪迹,自知天上不会掉馅饼,许多事皆是,予取先予给……

但这也没阻止它吞吃八品丹药如嚼糖豆,初时它也稀罕,后来一想那姓柳的本来便是个丹修,不定多得是够它吃,嚼起来便也不再心疼,不过还是每每为此手笔心惊。

他喂它便吃,喂得多了,总是有几回因着喂丹吸吮手指,一人一鬼对此一言不发,事后俱作无生此事。

丹药喂成难免浮虚不受,双修的增益自是比喂丹好上很多,丹蛊结情更是倍增,只是如今一人一鬼都无愿。

这日,又到了喂丹的时辰,修士恐在丹房未至,鬼修便从床上扭下来,蹦跳到屋中的方桌,这是它新学的法子,不过从来不在柳苍术面前扭。

桌上边搁着一壶茶水,并几只玉瓶。它看那姓柳的平日都是取那里边的喂给它,亓官玦还有几根手指能动,扯了那几只玉瓶的塞,以一种扭曲之势,将那桌上的丹吃尽了。

那几只玉瓶的丹倒也不多,统共四粒,其中有三粒还是它吃熟悉的。它用完原想跳到外边去看看,陡然记起圣极峰这一峰群山空悬,不知它现在还能不能飘过去……

柳苍术回来后见桌上的玉瓶打开,瓶塞乱扔,他便至木床前看亓官玦,居然闭目呼呼大睡,且睡得一只鬼气色极为红润。

简直泥牛混账。

他审视这一张脸,眉梢风月,不作态时英气矜贵几分,作态时却与流氓地痞同比,不知在哪儿沾上些恶习。柳苍术伸手,欲一掌将它呼醒,手伸出去,却在鬼修脸颊上落下几个指印。

食指稍不留意,便挤入鬼修嘴里,里边濡湿温软,他喂丹时便受过几次。

倒生了一张好嘴。

修士不急伸手,指节磨蹭着鬼修的嘴唇,摸着这地痞的牙齿,很快沾湿。

舌软。

倒很不如忘却那时乖顺,他想起鬼修自个儿分开双腿,邀他入精、同眠,如今自捆躺后像死鱼一般。

从前往后俱是如此,明明生了个不同寻常,偏偏又淫又立牌坊!

柳苍术将手指抽出擦净,收捡那些丹瓶后自在屋中另一塌处打坐,这些时日都是如此,将鬼修寻回后两塌一躺一坐。

约莫又过几个时辰,亓官玦那塌渐起异样。

……

修炼之人许多时不入睡,它竟不知何时困觉,又在浑梦中热异非常。而这热异无处开解,只因它被那坏了脑袋的修士全身捆绑。

亓官玦被骨头噬热炙醒,它醒来后便觉察身下热湿,穴芯犹为虚痒。破身后又有一段时日日日与人交欢,它自然知晓眼下需要什么粗壮肉具插进去捅一捅,那里边才能爽快。

可这肉具从何处寻?

它已然感应到那冷峻修士就在附近,但却并未吱声。

能取侍弄,亓官玦却不愿求人,更不愿如忘却时张腿含抱,全然一副娈贱作态。

鬼修湿着腿间在木床上挣扭,一丈外的修士却闭目不动。

好生热……

竟比浮图心魔那时还要难耐……

鬼在床上搓磨,它困觉前就只用了那几粒丹。

柳苍术!

它竟也撑熬过一个时辰,通体挥汗,床褥浸湿,最终被欲望撕咬得不行,识海糊乱,一松口呻吟便跑了出来,颤声唤着“师……兄!”

鬼修的唇口被咬烂点点腥红,漂亮的眸子挣扎恍惚。

修士居高临下。

它模糊断续道“松开……呜松开我……师兄……”

“师兄……肏肏我……”

鬼修被药力崩毁,它究竟吞食了什么!

而那枚丹药它不用,过几日柳苍术亦是要轻自喂与它的。修士面平无波,若不是它劫死耽搁,以当日他之修为再经百年,必直逼他父亲后步。

“师兄……师兄……”亓官玦快有吟泣,那修士终于大发慈悲,略松解它的手足,但身体仍呈绑束。

“师兄……”

见叫喊不动修士,鬼修扭着身体自个儿凑过来,它跪床而修士立于床榻一脚。亓官玦冲他伸出依旧被绑着手臂的手指,触近之际却被修士拂开,它登时有些委屈不解,心智受围困,表情像只不得人喜的小狗。

“师兄……!”亓官玦泫然欲泣。

柳苍术凝视着它的脸,遂将跨下松解撑开。寝居内修士一贯淡漠神色,法衣不过微微叠乱,露出腹下昂扬的肉物猩红,那物粗长硬挺,硕根处坠着两颗鼓胀精袋。

太近了,鬼修只觉着腿间更湿痒得厉害,它本能想去取用,却再度被修士拍打开。

柳苍术俯视将手指探入这无赖口中,摸了摸它的牙,双眸墨色更深,低声勒令“含住。”

亓官玦望着那粗骇吓人的肉棒摇头,眼底尽现挣扎。

柳苍术本不喜迫人,眼下却极愿迫它。

他扯着衣袍将那事物遮掩,转身欲走,鬼修当即一把将他拽住,一个劲的摇首。

“师……兄”它现下心眼神识,全逼促它行那事,浑身像要被烧尽了……

麝腥硬胀的肉头戳着鬼修泛红异常的脸,亓官玦屈辱张嘴,修士的肉棒便送入它口中,停顿一刻再送,竟插得它两颊凹陷,吞含困难。

“唔唔……唔唔。”它根本吞不下!

柳苍术神色终于没得那般淡漠,这混账果真是生了一张好嘴,他早便是知晓的,柳苍术阖目不断挺腰抽送,被鬼修的腔喉含得舒适异常。

“咳,咳咳……师兄……师兄。”柳苍术抽出来它便大咳,腮帮酸涩,吞含不住的涎液乱流连带泪花。

不过才吃入前边的小半根,怎地就这般辛苦它?!

亓官玦神色已然混乱,柳苍术剥开鬼修亵裤,两条腿间肉茎早已自行吐过精,此时翘挺着,鬼修腿肉腿心湿答答一片如泄洪流。

续掰开那两条大腿,雌穴显露,肉缝被拨开,里边熟红的蚌肉未被人撬开便汁水吐露。

淫秽!

淅淅沥沥的抽颤如同失禁,指节陷入,肏了那样多回,他倒不知那里边何时藏口温泉水。

淫水津津,修士喉咙滑动,犹疑片刻,最终埋入鬼修腿肉间,舌头凿进逼穴中伺弄……

“啊……啊”

雌逼被湿滑舔舐,鬼修被舔的两腿欲张欲缩,它早已煎熬万分,那伸进去的舌头疏解不够,皇子使劲扯着伺弄者的头,全然不满这生疏伺候。

“亓官玦……!”那淡漠的一张脸被淫水打湿,柳苍术往那被舔舐得糜烂的肉缝掴了两巴掌,目转,残忍咬上阴珠,雌逼中顿时又喷出水,亓官玦锐痛抖求“师兄肏我!”

“肏我……”

它受不住又开始自损,咬得嘴唇肿烂新血流,柳苍术亦觉到了极致,才将肉棒挺入那雌穴中,才插进去那鬼修又哆嗦叫着“太深呃……好痛师兄……”

修士见它痛苦神色不作假,拧眉退出半根,慢慢肏弄。肏了好一会儿,这般鬼修还是哼哼叫唤,不时胡言乱语“要被肏死了师兄”,柳苍术听得涩恼,心疑那言语,往日又不是没弄过,何时这般娇贵?

肉棒越绞亦越裹湿水,那鬼修叫喊着眉梢却越舒……

痛?他看是爽快过了头,柳苍术了知被糊弄,猛然全根顶入,亓官玦腰腹上挺哼叫中断。修士的精囊啪啪撞着肉逼,它声音碎成几段,似有若无“……啊”“啊……”,“柳苍术!”

那丹力开始被化解,亓官玦的心眼神识愈明,下边绞着根撑胀可怖的粗壮肉棒,蛮横预备插进宫苞之中……

柳苍术这个畜牲!

它都不知道那地方有什么可弄的,鬼修被修士掐着腿肉插顶,肉道内频频被硬胀的巨龙顶挤宫口,那物件又粗又长,全然进去便能轻易肏干穴芯,这会子有意为之,亓官玦更是半分都挣不开。

被故意捅几下,鬼修耻抗,身体却越发不听使唤,蜷缩着献祭娇嫩的小口,骤然被修士插进去,竟像谄媚凶器的肉套子,亓官玦呜咽,交合处被撑大撑圆,几乎快分辨不出雌穴的形状,俨然一只仅供肉棒进出的大肉洞,黏糊糊的撞响噗噗……

“师兄……师兄……”酸痒挤胀,不断摩擦冲击着一点,通体经麻体软,过电的噬痒太多了它根本受不住,能活动的手掌试图抓住什么,却被修士的长龙夯干颤抖,身子不停往前撞,下体却无法挪动,“呜……”

“呜呜……”亓官玦满脸胀红,最是趾高气昂不过的英眉秀目皱转媚波轻浪。

宫苞内猛然被灌了一腔浓精,鬼修的下腹被烫得抽搐,雌逼紧紧夹含腥红色泽肉棒,交合处不断溢出新的水流。

“柳……畜牲!呜师兄!”一时没掩住嘴,它竟将骂念托出,后改口却有些晚了,那念骂吐字竟很清晰。

而这一声念骂,也叫这稍有和缓的情事变卦。

柳苍术迫不及防被穴肉陷绞,他听言面色一肃,撑开鬼修的腿间,对着那还含着肉棒的雌穴又啪啪几巴掌。

雌珠被勃然扇痛,接连被折腾痛麻,胯间通红,小皇子痛恨呜咽声音更大,雌逼中却被搅出更多水花,它一哭一颤不停流,柳苍术歇在它体内的肉具不多时便又硬了,他并未退出来就此继续抽插。

又将亓官玦抱跪后入,掰掐它的圆肥的臀肉,扇得“啪啪啪”,撞得它跪不住如同兽狗爬走。

“姓柳的……”亓官玦跪得口不择言,被拽着手臂仰头后入,它喝声啊哈“你!敢……啊”

它被一把拽起,亲眼坐看自个儿的肉逼是如何迎合那凶物,长龙进出,湿淋淋的交接处,它身子近乎没有什么毛发,胯下亦没有。但那长得龙章凤姿的体面修士胯下茂林,被淫水沾湿……

鬼修怒眼瞪视,柳苍术却冷凝它,耸腰凿得又重又深,自个儿的呼吸亦粗重。

“亓官玦。”

“哈……哈”亓国消无皇子的扭头。

浮图秘境那时它并未留意细致,现才亓官玦看得不适,陡然想起它方才还含过什么,那会子炙乱它没那般厌弃,登时不断往外吐。

本来便被肏得不时失神,这会儿更是被干得舌尖连带涎液都收不住。

但越到后面鬼修越清醒,间或被肏得迷乱,亓官玦上边并下边都快嚎干了。它肚子被修士肏得鼓胀,嗓声喑哑,那畜牲居然还绑着它!

“柳苍术……唔!”一动下边便流,日光熹微,一人一鬼竟交媾一夜。

完事后修士也全然没有给它解开的意图,将自个儿身上清理尽,任由鬼修软趴趴的躺在床上,胸膛起伏,双腿精斑颤张。

尽管浑身的灵力因着交合再次泉涌波动,亓官玦却调用不得,身上被过度使用和被抽打地方便只能缓慢修复,虽然也不是大伤,却叫人难耐又难启齿。

姓柳的畜牲果真是将它当作禁脔!

亓官玦被捆着,胸膛起伏声越大,柳苍术关上房门便出去了。它在木床上扭着,雌穴隐痛,鬼修掌握拳拢上腿,暗自冲脉强挣。

“嘎吱”一声,去而复往。

多此一举。

修士分开它的腿间擦净检查,问它是否难受,亓国消无的皇子不答,猫哭耗子假慈悲,松绑解脉它自然便好得快!

“嘶……”亓官玦深吸一口气,修士的手指裹着冰凉的汁膏,往它雌穴中送。而那些汁膏一送进入,便消解里边的刺痛热炎。

鬼修无动于衷,它敞着大腿任其作弄,瞧着很是有几分麻木。

“呃……啊!!”

那修士竟然又抬起它的一条腿,肉棒裹满汁子耸入,一下又一下,将汁水带往深处。

狗修士!!

……

直至日昳之际

圣极峰

“啊……啊啊啊……哈啊”

屋内的情色未散,鬼修被人抓着两条赤白的大腿肏干,交合处肿烂糜艳泥泞。再被修士的肉棒抽插顶入宫苞射精,激烈之下,亓官玦浑身痉挛搐动,但这长久的交合令快意变成折磨,它腿间的肉茎半硬着摇头晃脑,最终只堪堪吐出些许清液。

那丹力早便解了,肏弄却行了一日一夜,它已然被干得心眼神识混沌模糊,觉着全身碰哪儿哪儿都疼,尤其是被过度使用的肉茎阴穴,越到最后,每被柳苍术那畜牲碰一下,亓官玦都觉崩毁的受不住,嗓音破碎的叫着师兄。

“呜呜”

鬼修被肏得泥烂瘫软,身上的绳结却仍尽解,双腿大开呈上,它上身的衣物还算完整,下边裸露的却近乎没快好地,腿肉俱是掐痕掌红,更别提那双腿之间的惨状。

“还自损与否?”射完那通柳苍术冷声问它,亓官玦胡乱淫叫,拼命摇头。

“师兄……不敢损了师兄……”它并未十分清醒,但此刻只要能摆脱这交媾折磨,它便什么都能顺口托出。

谁晓得那修士竟还计较则个!

亓官玦简直要被插干坏了,一声求着“受不了啊师兄……受不……啊师兄……柳苍术……师兄哈”

那哭腔干涩,吞呕两声,鬼修挤着一张脸,面色难看得竟像是要被肏得吐呕。

见此柳苍术便终于松开它,收了那缚绳,将鬼修拽抱怀中,手掌拍背抚弄几下,亓官玦这才没真呕出来,锁眉阖眼,缩在修士怀中只晓得不停喃喃“受不住了师兄……”

“受不住了……”

便是交媾中修士亦多处于漠绪神色,激烈之时也不过薄面微红。

将人搂在怀里,亓官玦缩得东倒西歪溃不成样。

柳苍术伸手捋了捋鬼修被汗湿的鬓发,完全展露着娇矜又雌雄莫辨的红脸,不复冲怒,那毫无防备之困状竟也叫人觉着能有几分可怜,不过修士却是无甚表情的低视着。

像头张牙舞爪的异兽。

如此低看了一会子,他遂解开亓官玦上身的衣物,皮肉柔韧湿汗,伸手探入鬼修的胸膛,柳苍术静静玩弄着两粒情动的乳头,揉着那微微突起的乳肉。

亓官玦被肏弄太久,又无灵力支撑,一停下便累晕厥,沉沉之际被人摸奶头也不觉。

又或是觉的,只是此时只要不大力弄它,它便都能够忍受。

“呜……”

衣物尽除,柳苍术一手抚摸着那两粒殷红,一手再度掰开鬼修的肉腿,他一动拨弄那阴核鬼修的身躯便本能的抽动,雌花污精浊液不堪,他摸着入口,续扶着性器一点点耸入。

又迫吞含,亓官才松懈下来的神容慢慢又变得挤皱,但因着这回动作不大,它一会儿半睁一会儿闭目,靠着修士的胸膛低低的喘。

柳苍术食指拇指并搓磨那小小的乳孔,他面色未改,腹下的器物却浅快的抽动。

“师兄……!”它突然难耐的吟叫着挣扎,却被柳苍术强按腰腹。

肏弄滋滋,这会子木床上的一人一鬼交合幅度不大,修士的气息却反而格外冷促起来。

情动气染,最后伴着两道低吟交织,这才将歇。

事毕后亓官玦沉目不醒,柳苍术清理着脏污的被褥,并上脏污的鬼修。

鬼体精污斑驳,漠静而深的眸子似毫无触动。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亓官玦只觉自个儿的身体被那姓柳的牲畜给肏烂了。

顺利度过元婴境中期小劫后,鬼修拣尽话好求歹求,修士这才不将总将它封脉捆困在床上。

且左右浮峰上无旁人,柳苍术便也任由它在圣极峰乱窜。

风清日朗

光将树影拉长,摇曳斑驳,底下树根蔓延水岸,亓官玦泡在透彻的溪中,鬼体异数不似活物,水边有几只带角的小兽似觉未觉,小心翼翼的伸长舌头舔着水流。

那几只带角小兽似鹿非鹿,黑亮的眼珠机灵乖巧,却被鬼修突然重拍溪水“噌噌”吓走。

它让自个儿顺溪飘流,一边打量溪岸的活物。

别说是人了,这圣极峰上居然连头开智的畜牲都没有!

……

又或是有一头。

亓官玦闷烦,随水流绕山间飘至日落。从前它俱是坐修阳火,现今却只能背道吸收些水阴之灵。而这些水阴之灵它亦不能纯纳太多,非人非薄魂,它连灵根都没有,重塑后竟都是靠交媾吃纳修士的元精而修为暴增。

也不晓得这姓柳的究竟有多少灵力拿来喂养它?

夜了回木居交缠,休憩之际,亓官玦被干的浑身发软,两眼弥欲痴贪。

自那一日一夜的肏干后,鬼修醒来变得老实许多,原先还敢与修士过口呛顶,那夜过之后,修士说什么它便都依附着,像是被人困锢肏干怕了。

双修一事与其被人无知无觉强要,倒不如它顺从还得好受些。

两粒珠子痴空一阵后清明,它探问柳苍术:“师兄……师兄如今是何境界了?”

从前至今,它都未曾摸透过这“师兄”的修为,神识探查俱是深渊无底,以它这元婴境摸不到半点边际,那便只能是大乘了……

仙修驻颜,它是死地重筑,这姓柳的面容却百年不改,夺天之巧的冷峻上细纹褶皱俱无,难不成还真是个怪物?!

“师兄?”

它见柳苍术系上衣物似不愿理会,鬼修双目中的殷切溜了一圈又溜回来,被褥坐滑,亵衣披散,亓官玦白玉胸膛上一片咬痕,两只奶头又红又肿的立着。

鬼修像是不在意自个儿的淫姿,柳苍术微微侧头看了,便令它将亵衣整齐穿上。

它拢上衣物后他才言“问这做什么。”

对于鄢亓玉还是亓官玦,柳苍术向来无甚满意的,两两相对一贯冷言冷语。又许不单单是对鬼修,亓官玦也从未见过他和颜悦色。

“往后我都要一直跟着师兄么?”亓官玦也不明晓一人一鬼如今算何干系,非要有个名儿,恐怕只能算作被宗门师兄困作做禁脔?

说起来它变成这般模样,圣衍宗不便留它,这便是又被除名了?亓官玦认叹。

“自然,不若你还想去那。”柳苍术睨着它,墨深的眸子不尽善。

亓官玦快速眨了下眼睛,神情更加唯妙唯俏:“我自是想跟着师兄,缘才有此一问,只是忧心往后,若我与师兄修为相较境落过多,师兄先我坐化,我又如何去。”

其实待在这修士身侧,等他坐化自弃,这未尝不是个法子,毕竟它这“师兄”除了拿它肏弄双修,竟也挑不出旁的什么坏处。

前些时日小雷劫进元婴中期,它又得了一身护甲灵丹,那古龙的护心鳞都还在它胸口镶嵌着,没被柳苍术收回去。

但亓官玦也没觉着这法子有多妙,不过是无可奈何而已,因着这如坐牢笼的时日太久,且也太未知了些。

可谁叫它修为不如人被强食,这大道如此。

沁水桃花,黑点转溜着却如强人如盗,白费一番容色。

他对着鬼修冷目无波,沉声道“这便不是你能思虑的。”

说罢离鬼修更远了,移至别塌,开阵冥坐。

没问出修为,亓官玦被抽离的莫名,嘴唇蠕动,终了亦盘腿打坐。

但它没多久又飘离起身,窗外朦白,它从前一人独修时鲜少心躁,如今却总觉着很是难以静心入化,极易气血上涌生恼。

眼下这一身修为得来太过容易,它恐是不适应原先那枯燥,亓官玦望了柳苍术两眼,那修士闭目倒显得十分安稳。

它越看越是别有一番心恼,而这异样心恼意躁,俱是在吞食丹蛊之后才显现。它此前不挂心,重塑后却越发如此了。

这究竟是结情的作用?

还是它这异数被天道窥扫?!

若是结情,它亦不该只是心躁。传闻中所有能摄取人心智的东西,不是极为霸道瞬噬,便是不断与心眼神识绞缠,可食丹蛊后它均未感如此。

想来还是这鬼体与修炼不同寻常的缘故。

不过几载便从聚炼灵气踏入元婴,它自个儿都每每自感自骇,内里不安稳。

亓官玦本欲推门直出,却又是从窗户无声飞走。

它躺进溪水中运转身体内被强塞的精纯灵力,泛热的躯体与凉水相抵,那该死的浮图老儿不正经,否则怎么会弄出这种东西,竟以吞转元精为精益!

腹腔摇液,而它竟也甘愿这般受着了?

顺水流动,它这身修为得来都未曾施展过……

鬼修飞出后柳苍术睁眼。

这院中本来就有一处制引而来的药灵寒潭。

寒凉幽黑

亓官玦亦不知道自个儿顺着水流飘到了何处,它不过闭目休憩一会子,再睁眼就已然以一种扭曲姿态卡在寒水洞窟中。

点点微光不知从何而来,洞窟内石壁坚硬光滑,身上堆了不少残叶枯枝,它拦腰卡在寒水暗道不得入,再往前看更狭。

闲来无事,它自以为将这浮峰上的水流林洞,并灵兽都探量过了,怎知还有这么一个地底暗穴?寒水积的愈凉,冷得都快赶得上姓柳的破院内那一小谭了,鬼修把身子摆竖,立着躯体顺水潜往。

原先它独修时无论多少光阴不过弹指一瞬,自打被人结困后,十载,它当真是活的极不痛快,时常躁动难安,又感无趣,地上的野狗,水里的游鱼,被它捉着都要抽打两下方才丢开。

亓官玦一脚踹飞鱼头上岸,顺着水流居然来到了个宽阔的寒洞地方,洞顶开光,内能落脚,虽瞧着仍旧昏暗些,却比暗道更明。

鬼修在岸上探寻,圣衍宗立世不知多少千秋,这圣极峰上说不得有什么先辈遗留的宝洞,它从前在听心峰翻腾过,但没什么可得。

从最宽阔的大洞窟中分出多条洞道,有的是死穴,有的串连又回转原地,亓官玦进进出出几条,其中一个洞道越走越冷。

那股凉意令它有些熟悉。

入目是比柳苍术那无名小院中大了两倍不止的潭水,袅袅白烟散,谭边还有一张石床,几只宝箱,连着地上的焦黑痕迹,无不彰显着此处曾经有人迹。

这便是机缘了。

亓官玦顿时兴奋,抬脚之余又展开神识细细探查一番,除了那潭水总给它一种异样之外,再探不到其他古怪。

“咔嚓”启开宝箱,鬼修翻了翻,将剩下的都开尽了,一张脸更是愤慨。

他奶奶的,里边全是一堆破烂的幼子之物,竹木蜻蜓、桑麻旧衣、贝壳珍珠、光滑鱼骨……

这都是堆什么玩意儿?!也值当使那几只宝箱来装?亓官玦满脸失望,转而望向那寒潭,走过去伸手搅腾,果然是熟悉的寒水,且比院里那口更加精纯。

此地说不得与那姓柳的有几分干系。

它搅腾着寒水,内里生出一股渴望,最终将自个儿全然浸入其中。半人半鬼的妖异,竟也觉着寒凉彻骨,可在这寒入骨髓的同时,居然也伴随着修为的猛增。

亓官玦又惊异又似在料想之中,自它骨肉重塑于寒潭,它便对水多一分亲切,可那院内的潭水似乎取用有限,越浸越是平常。

而这处这洞窟,如今看来,才是那寒水的源泉!

……

柳苍术近来发觉那鬼修留宿山野的时日越发长了。

他有时跟着亓官玦前往,那厮不是泡水里便是挂树上,鬼模鬼样悠闲,丝毫不为修为所困,对修炼十分懈怠。

对此柳苍术也未多言,只是将双修的次数与时长增多。

“砰!!”

高阶修士的对决出手便是地动山摇,须臾间便能分胜负。

亓官玦被修士雄浑的灵力掌击至以身躯撞断崖尖,好一会儿,稀稀拉拉从碎石中爬出来,整只鬼灰头土脸。

柳苍术射立而至它身前,半响,疑似欲伸手扯弄它起来。亓官玦一腿跪蹲侧脸,低眸垂在阴影中,对那伸出来一半的手,权当作没看见。

原是它自个儿求着动手对炼,怎地如今伤了又这般。柳苍术时也觉着这鬼修不光生的奇怪,脾性更是变化无常。

“起来。”面容冷峻,其声质冷,他一贯如此,倒也并非是刻意。

待那股暴涨的郁闷劲行过,亓官玦才从地上自个儿撑起来,它心中此刻烦闷非常,这会子不欲跟柳苍术多讲一个字,多谈一句话。

他们原也没什么好说的。

于是一人一鬼,一前一后,俱默不作声,在山林间行的突兀。

吱叽鸟虫鸣。

亓官玦从储物袋中摸出一粒珍珠放在手中把玩,这东西在凡间算是华贵之物,幼时它有许多。

但这东西在修士们眼中,便是等同于无用沙珠。

确实无用。

“师兄。”

它突然叫了一声转头,那修士自始自终淡漠,静看着它,既无赢者的高傲意气,也无甚么疼惜之色。

但仿佛又像是在等它。

相距不过一丈,柳苍术挥升手掌,中空浮现一枚莹绿的丹丸,那丹丸被一团灵力裹着,亓官玦闻不到半点丹香,眼睛却不自觉盯死,内里咯噔,神识止不住的兴奋。

它几乎是看到那枚丹丸出现的瞬间,郁闷便一扫作空,心眼神识全是那枚莹绿。柳苍术见此,便将莹绿推向它,亓官玦更是兴奋得嗓音大变,话声抑哑:“师兄……给,给我么?!”

那莹绿一出周遭躁动,便是没开智的精灵亦是左顾右望,本能地探寻。

天上的乌云又凝,似要聚雷,但圣极峰这一片天脉底下,却无人晋升。

柳苍术漠看它不说话。

亓官玦当即便伸手抓拿,那速度快的在空中抓出一道残影,像极生怕柳苍术下一秒反悔被夺走。

而从伸手取丹到稳入囊中,鬼修原本微抿恼怒的嘴唇咧得不行,它根本无法控制嘴巴笑成朵开烂的春花。

“咳,师兄……师兄真是……”亓官玦简直喜得不知该如何夸。

“咳咳……”它咧嘴咧得不行,这会子瞧柳苍术那张冷峻,真心实意觉着无论怎样看,怎样都异常俊美顺眼。

“咳咳咳……”

约莫是太过得意忘形而将一口瘀血真咳了出来,亓官玦手掌一抹,柳苍术看的嫌弃,叫它“再咳喋不止便还回来。”鬼修这才止住,让修士走在它前面,它暗戳戳的后跟着像条尾巴,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偷偷咳动并荡漾着嘴脸。

激动并内心震动,磨蹭至无名小院,亓官玦被馅饼砸晕的头这才找寻出稍许的方向,它方才是想问柳苍术什么来着?

元府真君?

否。

它恼恨柳苍术这一身修为,由此想问柳苍术那从未被人提及的生母是谁,元府真君人尽皆知,没道理元府真君的道侣在修真界却没留下只字片语。

这姓柳的未免太过得天独厚。

木屋里

“珰珰”珍珠坠地吸引了一人一鬼的目光,相视而过后,亓官玦欲捡,却被柳苍术先拣在手中,凑近嗅了嗅。

问它:“你到过那地方。”

“啊……”亓官玦张口,眼珠转动,言“什么地方”,“给我吧师兄。”它遂伸手,向修士讨要珠子,那是它误入洞窟在一箱破烂中抓来顽的。

柳苍术眸子幽静,瞧着伸到他面前手掌,略犹疑,还是将那两粒放在鬼修的手心,且神色莫名,颇为欲言,又止。

亓官玦一直看着他,便是将这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疑似九品的帝丹说给就给,不过两颗无用珍珠,这修士磨蹭什么?它倒觉得奇,但又不愿多问,担忧将它发觉的宝地献了出去。

可它又觉着那寒潭与无名小院这一汪定然是有干系的,亓官玦犹豫。

双修交媾。

床笫间,鬼修大呲呲地敞开双腿,露出肉茎和穴缝。

那姓柳的不时逼迫它用嘴吞吐腹下之物,亓官玦抗不过又气不过,便也哼叫着要他为自个儿舔含。

柳苍术便埋首在那肉腿间,鬼修腹部斑斑点点,肉茎已然被他含泄一次耷软。唇舌拜弄着两片嫩肉,又裹着情液刺入皱缩的穴口,一探进去的亓官玦就强拽他的长发,冠发松散,修士冷脸挂着些许透明体液。

这淫态他似乎未觉有什么难为情,甚至表情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无绪感。

但鬼修不这般。

它内里如今对这档子事自认熟稔,可每每被舔穴之际,却脸色赤红,别有隐忍,又要强撑。

每回被舔下边都痒得难受又流溢的厉害,被掌着身体蜷缩颇为丑态百出,这淫态它不喜,但它的腮帮子不能白白撑疼。

阴珠被吃含得充血,亓官玦挺着硬起来的肉茎,肉臀在床褥上搓磨,腿间湿痕,它不知是不是做的太多的缘故,这副躯体越发不耐受。

“师兄……”

它定然是被这姓柳的强坏了,否则这会子怎么会肖想根粗长的东西,往下它下边捅一捅。

柳苍术面无情,他亵衣不乱,在床笫间很是体面,可胯间的肉棒粗挺,又彰显得十分荒淫。

要不说这姓柳的拿它当鼎炉,强淫它又作冷态,且总是伴着怪异的规训。它赤条条的又恼,想抓衣物被褥的手被冷盯退回。

奇了怪了。

它似乎知晓这修士想做什么。

可它没失忆。

亓官玦不肯。

柳苍术便翻出一只玉瓶。

它自是知道玉瓶里装的是何物,亓官玦只得乖顺,这修士是个记仇的变态!倘若能重来,它一定不会慌忙抢吞那飞丹,浮图塔内再忍忍,宁可强迫他人也不打这狗师兄的主意!

亓官玦掰开逼穴别过眼,恨叫道:“师兄……肏我!”

柳苍术这才扶着肉棒慢慢全插进鬼修的雌逼里,手掌立马自然而然的掐着鬼修的乳尖,拉扯着上下并重肏干鬼修的身体。

亓官玦含着粗壮的肉棒被干得潮水,它四肢修长莹润,扭折又被打开,骨肉渐布满密汗将着喘息。

……

“那潭灵泉,许是我母亲。”

事毕后它被柳苍术圈在怀里调养被射转的灵力,交欢后总是这般困倦,明明是不必入睡的鬼修,听着冷调,亓官玦突然激灵。

这狗修士与它说这个做甚?虽然它的确有些好奇。

等等……

那一潭?!

亓官玦陡然觉着有些头皮发麻,灵泉?母亲?它未搭话,气息却变了。

“她并非人族……而是一种,精灵。”柳苍术说这话时仍旧是带着固有的,淡漠且生硬的语气。

亓官玦听着吃惊又烦躁。

柳苍术不说话了。

它忍不住问:“后来呢?”

“消散了。”

幼时在那暗无天日的洞窟生存,纵怀抱冰冷,但那柔软的细语却叫人别有暖意。某一日那冰冷就消散了,柳苍术只能从转变成寒潭的水中略感知她的气息,他从洞窟水道寻出来,得见天日后撞见圣极峰上的弟子,人人都问他是不是柳长道的亲子。

那时年幼,他亦懵懂不认,可衍宗长辈都言他们父子一个模样。他便被带去见了柳长道,那时的元府真君已濒临飞升,同去往那寒潭证实,柳苍术问能不能将她复生,柳长道却只说“天命”。

天命。

天命人就不该与天争,柳长道却飞升。

“师兄?”亓官玦叫喊。说过那三字柳苍术又寂了,明明相依偎着,它亦是只鬼,可却觉着这拥抱越来越冷。

“为什么会消散?”

“不知。”他后来尝试过,寒潭死水别无生机,却格外能养人聚灵,但柳苍术却不用。再后来,便是取了一方水引入院中,为这将散的魂魄筑聚。

“那她什么时候消散的。”

“幼时。”

“幼时是什么时。”

“大抵六七岁。”

修士的话今日也算格外的多。

亓官玦这一作算,居然与它逝母时所差不多,没曾想势如柳苍术,竟也有这么一段不快的过往,不禁感到有些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我母……亲!也是那时候去的。”它用头蹭了蹭柳苍术的脸,宽慰道“别难过了师兄。”

难过?

柳苍术望着这只娇鬼,他其实并不太懂得难过是什么。

他这般说来,亓官玦心中思量着,那寒潭它也不敢浸了,这由头怪瘆人的,早说它也不去碰。

话说如此,鬼修扯着被褥叫柳苍术陪它入眠,它失忆那会子总这样干,近来越有那势头。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亓官玦也不知道自个儿现在是谁了。

柳苍术无言搂着它。

睡了一会儿鬼修惊坐起,问道:“所以珍珠是师兄的?!”

那潭中箱中只有幼子旧物破烂。

柳苍术道是。

亓官玦赤条爬起来,立时要将那珠子还他,它怎么拿这种东西?柳苍术的幼时玩物?

鬼修将东西递还,修士脸更冷了,它最终又只得讪讪揣回口袋中,续缩回修士的怀里,安然相偎并睡。

对柳苍术而言,搂着这么一只鬼入睡,是暖是冷他不确切,有无必要也未可知。

……

几年恍惚又过,鬼修的身子被“师兄”肏弄得稍碰便出水儿,亓官玦也顺至元婴后期。除却时时肏弄,它亦常与柳苍术交手,将修为固实。

浮峰只一人一鬼,时月经久,情愫便由不得鬼与人,何况他们本就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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