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丝红烟可能是全无力量,无法自主行动,也可能是为了掩藏自己,它只是随着夜风飘荡,好像死物一般,好死不死的,李弼正站在下风口,一脸喜色的看着红烟随风向自己飘来。
这可好,省得惹人注意了,李弼一笑,轻轻吸气,那丝红烟顺着轻微的气流,飘向李弼的嘴边。
一口吞下,浓腻的尸王煞气顿时涌上,将红烟厚厚的裹成一团,藏在腹内。
叶法善在空中逡巡一阵“确认”所有蛊虫都已经杀死,这才飘然落地。这时所有小道士都散去,浣花楼的掌柜、鸨娘也叫了人工,赶着马车来黛云楼原址一车一车的拉白灰。
李仙宗、尹莫齐、罗叶三人随着几百个小道士走散,李淳风却留在原地,等叶法善下来,这个老道当真是有本事,从天上飘然而降,一派神仙本色,一旁拉灰的人手全都跪地膜拜祈福。
叶老道汇合李淳风,走到明崇俨面前,互相致礼,叶法善很认真的打量着李弼,啧啧称奇,那眼神就栓在了李弼身上,一边和明崇俨寒暄,一边盯着李弼,目光都像是要扎进李弼的骨头缝儿里。
“明师兄,这具金尸就是你炼的那具?”叶法善终于忍耐不住,把话题引到李弼身上“明道兄真让人佩服,茅山道术果真精妙,竟然可以将一具僵尸炼的灵智双全,我们前几天还把他当作孽障来打,不料真是明道兄的法器,啧啧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明崇俨打着哈哈,不停点头,口中“哪里哪里”的谦虚客气。
叶法善话锋一转,又问道:“明道兄这些年都在何处修炼?看明道兄这法器,想必是寻到了一处极品的阴**吧?”
明崇俨笑道:“可不是!贫道在大业末年寻到一处极品的阴**,就在江南道的东南,泉州附近,和流求岛隔海相望,向西就是武夷山,真是个洞天福地!”
叶法善拍手笑道:“明道兄真是好运气,这金尸坚逾精钢,偏偏又灵活软润,灵智如人,不知道要温养多少年才能成就啊!”李弼在一旁心里焦躁,却又不敢瞪视叶法善,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呆若木鸡,心里问候了叶法善的母系亲戚数万遍!
明崇俨老江湖,他不想说的东西,叶法善怎能问出来?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哈哈一笑,说道:“师门密法,修行小道而已,不过是求索天道的助力罢了,不值一提,若是着眼于此,那颗就偏了我们修道人的本心了!叶道兄,今天来浣花楼,贫道我是有原因了,贫道的干女儿在这里营生,不过你怎么也来了?你也有干女儿在这里?呵呵,来,介绍给贫道认识认识!”
叶法善一肚子话登时憋住,面红耳赤,再说不出来,半晌,他才摇头摆手的否认:“哪有!哪有!我可没有干女儿在此!今天来,就是要趁南诏不备,拔掉他们几根钉子,削弱他们,日后南诏若有异心也要掂量掂量,我们再去攻伐的时候也容易一些,这种好机会可不常有。”
明崇俨成功转移话题,自然不再纠缠“干女儿”的问题,顺着叶法善的话问道:“这南诏不正和我大唐结盟么?那凤迦异不是刚封了鸿胪卿么?我们这么作合适吗?”
叶法善怪异的看了明崇俨一眼,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今天晚上的袭击战就是你这老头子策划的吧?怎么打完了却来问我合不合适?叶法善却没猜到,明崇俨是问给李弼听的,但在几人面前,又不好意思说不知道,只好一捋银须,摆出一副目光长远的样子,说道:“这倒是无妨,不过是杀掉凤迦异的几个保镖而已,凤迦异可是完好无损,现在正在黛云楼顶层昏睡呢,皮罗阁不会为了几个保镖和大唐翻脸的,这个苦瓜他只能咽下去,至于以后哼哼,如果他有了叛逆大唐的野心和实力,就是我们今天不杀这几个邪魔,他仍会反叛!所以,倒不如拔除他的助力,倒还可以震慑一下他!”
“哦!原来如此,这样贫道就放心了,唉贫道也是一时激愤,才广邀同道来此除魔,唉!谁让贫道的干女儿在这里呢!多谢!多谢诸位啊!现已无事,贫道告辞!告辞!”明崇俨和几个目瞪口呆的老道礼别,转身拉起李弼飞腾而走,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跳进长安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