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李弼和明崇俨多等,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地上四个昏迷的伙计都还没来得及抬走,门外就有人敲门拜访。
“在下是右相府的四执事,名唤李象,求见二位高人!”
李弼和明崇俨对视一眼,暗道这里面就有故事了“进!”
李象轻轻推门进来,却不正是被船老大称为四哥的管家?这人身材微胖,面皮白净,细眉细眼,口鼻端正,长得倒还很喜庆,和他平时蛮横跋扈的作风很不搭调。
厌恶的看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伙计,李象微皱眉头,又退出舱外,叫了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进来,把昏阙的伙计抬了出去,又将舱房收拾整齐,李象这才再进舱来,坐到李弼面前。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呵呵,在下一见公子顿生故人之感,就好像见了多年的老友,这才冒昧来访,公子莫怪!莫怪!”原来这李象刚一进屋,扫见李弼和明崇俨二人,便立即把李弼排除在“高人”的范围以外,他当了几十年的管家,目光毒辣,但也受了经验的限制,还以为李弼是哪家的公子,而明崇俨乃是真的高人,被这个公子家供奉着,现在是在随行保护这个贵少爷——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说,李象的猜想还真是正确的。
“不怪,”李弼到现在还不知道“右相府”是个什么概念,因而一点儿都不紧张,随意说道:“我也姓李,咱们大唐姓李的多啊!哈哈,相逢就是有缘,李兄和我们有缘,就常来玩玩,来,我叫些女乐和酒席,我们边吃边谈!”
“不劳公子!不劳公子!”李象忙站起拦住李弼的动作“这些东西我来之前便已经安排人送来,一会儿就到,公子的船钱我也结了,一会儿船老板自然会将公子的千贯钱票和信物送来。”
“哦?那多谢李兄了。”李弼也不客气,右相是谁,他不知道,不过右相是大官儿,这还是很清楚的,右相的管家来献殷勤,必有所求,不用客气!
李象又坐下来,慢条斯理的问道:“李公子可是要去长安?可是走亲访友?”
李弼眯着眼睛,却不答话。
李象等了半晌,看李弼没有说话的意思,心里不禁恼怒,但也更肯定这两个家伙来历不简单,整个大唐,但凡有点儿身份地位的,谁不知道相爷的厉害?这两个家伙如此轻慢自己,必有倚仗。李象这一琢磨,得!还是直说吧,这两个家伙有办法则罢,若是两个骗子哼哼!
“李公子,我家相爷每日里国事操劳,本就难得安眠,近日来,府里又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作祟,扰了相爷的清静,在下身为府里执事,很是着急,这不听说公子奉养的这位道长道术高明,便想请这位道长到相府驱邪,还望公子和道长赏光!”
李象认为,这奉养得起道家高人的人家,必然是高门大族,又姓李,甚至是宗室子弟,若是直接和那道人谈、撬墙角,一定会得罪人,给相爷惹麻烦,所以他才来和李弼谈,谁知李弼眯着眼睛瞄瞄老道,一摊手“给多少钱?!”
李象目瞪口呆!骗子!一定是江湖骗子!若是官宦之家和宗室子弟,绝不会在能为相爷做事的时候索要钱财,他们肯定是希望相爷的一份推荐奏章,或者在朝堂上的美言和支持,这两个人张嘴就要钱,一定是骗子!
李象这边还在恼火,正琢磨怎么收拾这两个骗子,却又听李弼问道:“对了,说了半天,你家相爷是哪位啊?姓甚名谁啊?”
此话一出,不但李象瞪大了眼睛,连一旁的明崇俨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李象抖着手指着李弼“你你个骗子!老子让你好看!”怒气冲冲的窜起来,向门外就走。
李弼一脸茫然,扭头还问明崇俨呢“这人怎么了?唐朝丞相那么多,我知道他家相爷是谁呀?怎么问问都不成啦?”
明崇俨无奈的瞪李弼一眼“你这不烂的老骨头!你这么下去迟早被人揪出来!现在的右相是个叫李林甫的小子,权倾天下!咦?说也奇怪,丞相家里闹鬼他居然不敢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