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被一把掐住,整个人悬空着,双脚落不到地上,扑腾之中,凌祈安的呼吸也越来越弱。
就在黑暗渐渐袭来之时,他猛得坠掉在了地上,模糊中他看见凌景逸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手中的长剑在滴血。
方才意欲取他性命之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未来得及闭上的双目,了无生气又僵硬。
凌祈安从那双死鱼珠子般的眼睛倒影里,看到凌景逸抬剑喝道:“还有那个不要命的,赶紧过来。”
随后,凌景逸一把扯下系于凌祈安腰际的竹筒来。盖子一掀,咻咻两声,爆破的长鸣于空中炸开,远远地回荡在众人耳边。
“所以他们最后逃走了。”听到此处,段辰轻声问道。
“嗯。”凌祈安回道。
“你知道那竹筒里是什么吗?”凌祈安低头看向段辰,然后又接着道:“那就是普通的烟花,在小摊上买的。”
“那些贼子以为这是我们召集令,最后一个个都跑了。”说着说着,凌祈安笑了出来。“没有这个胆子,却还敢做些亡命之事。”
从进入到凌府之后,这些日子的追杀、偷袭实在是太多了。凌景逸一直都未曾对他提及过,段辰也没有同他过问。
一旦他知道,或许这漩涡会将他卷入其中。
可是这一次,段辰并不想逃避,他问道:“为何会遇到那么多敌意之人?”
凌祈安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段辰不明,除去凌府的少爷,凌景逸的表弟之外,段辰不知他还有什么身份。
“我的母亲是凌府的二小姐,生父是….是定临国的太子。”凌祈安说完眼神便幽幽地飘向远处。
定临国,段辰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十六国时期战败,所有皇族以身殉国,无一存活。
那凌祈安的父亲也….段辰心中震颤,他侧首向凌祈安投去目光,只见他面容毫无波澜,声音平静道:“我刚一出生的时候,我的母亲就跟着他一起去了。”
“从小我都未见过自己的双亲。那时我不懂,为何凌府看管如此之严。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定临遗骨,前朝余孽。”
凌祈安一字一句,轻松地吐露着这一切。段辰听在耳中,只觉惊骇,随后又生出几分不忍来。
段辰同样自小没有父母,十分能理解凌祈安的心境,他开口想安慰凌祈安,然一时之间找不到措辞来,于是沉思了片刻。
还未来得及诉说,就被凌祈安打断道:“好了,今日这番话呢,就是想告诉你从前之事的一些实情。”
凌景逸当初知晓段辰见到黑衣人之后,与段辰之间发生的事情,凌祈安自然也是听闻了一二的。
段辰那时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想及此处,凌祈安只觉不好意思。
当年遇袭之事发生,他被连夜送往天凝山,所有于凌府生活过的痕迹瞬间消失。每每下山,他都是以一身黑衣覆以银霜面具,于夜中潜行。
凌景逸经此一事后,对于来路不明之人异常敏感,段辰又恰恰撞上。
好在凌景逸那时还有几分理智尚存,不然后果…..凌祈安想到此处,就开始后悔了起来,当初段辰去到凌景逸的屋子,还是自己引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