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碍于他的家庭条件,他又没法像原主那样可以对不公的命运进行批判。他能批判什么呢?有的人用尽一生才能抵达罗马,他却生来就在罗马,他连感叹命运不公的资格都没有。
文砚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试图将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甩掉。
既然他如今已经度过了那段最难捱的时光,又干嘛还总对过往的不顺心念念不忘?可以反抗又如何?无法反抗又如何?都已经过去了。
他如今的生活挺好,他很满意,也很庆幸。因为若不是他的那些经历,他此生遇到鹊舟的概率大概为0。
“命运大部分时候确实无法反抗。”鹊舟说,“如果是对其他人的话,我或许会说那就努力试着去反抗,只要在反抗的路上前行,希望就永远存在。但是对你……”
文砚眨了下眼,有些期待于鹊舟之后的话。
鹊舟其实自己都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那至少我还可以陪着你,就像现在这样,一起聊聊天发发牢骚什么的。情绪总得有个出口,不管是好的情绪还是坏的情绪,或者一些不好不坏的情绪,你想要宣泄的话,我都能照单全收。”
文砚张了张嘴,像是想说点什么,但张张合合的,又什么都没说。
装失忆大概是他在这场游戏中做过的最烂的决定,不然他现在应该已经直接莽上去把鹊舟压在石凳上亲了,而不是在这里疯狂思考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回应鹊舟的话。
可换个思路想想,装失忆又好像是他做的最好的一个决定,不然以鹊舟的脾性绝不会对他说这些。
鹊舟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眼花了,他刚才貌似看到文砚喉结滚动了一下。
鹊舟心里挑眉,面上玩笑般说到:“你再这样盯着我看,我得怀疑你是不是想亲我一口了。”
文砚心说是啊,不过他想的何止是一口呢。
文砚别过脸去,视线落在噼啪作响的燃烧着的火焰上,看似羞怯,“没,我只是……在想应该如何回应你。”
“你已经给过我回应了啊。”鹊舟说,“你刚才盯着我看的时候,你的眼睛已经替你回答了。”
文砚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看鹊舟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刚才没收住情绪,眼神大概是想吃人的,鹊舟到底从他那眼神里看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