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她连连抚掌,“马上天黑了,我?们?等入夜去梅花林比赛用剑气?捉萤火虫好不好?叫上闻君和朝夕他们?一起。”
白燕行刚要答应,那头熟悉的灵气快步接近,人未至声先?到,是?他的?父亲。
“怎么会出这种事!闹这么大,也没个人通知我?一声!”
白石秋甫一现?身,整个山庄的?气?息似乎都凭空冷硬了一倍。
他打眼一望,见他二人在此处,当即走?了过来,少见地不曾拉白燕行去偏厅书房谈话,直截了当地质问:“燕行,外?面传的?那些,是?真的?吗?好好的?为什么会在仙市里打起来?不是朱璎与瑶光山的?纠纷吗,如何把你牵扯进去了!”
知道要安抚他不是?件容易的?事,白燕行耐着性子道:“此中缘由说?来话长,但仅是?一场普通的?玄门切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石秋闻言,精准地捕捉到令他在意?的?重点:“这么说?,你当真输给了一个外?门弟子?”
他启唇半晌却?有预感自己解释了也是?白费唇舌:“是?,可是?……”
“这叫‘没什么大不了’?”
这简直是?天塌地陷!
白石秋急得团团转,“你是?不是?状态不好,是?不是?对方用了阴招?还是?近来修炼上走?了岔?一定观澜那老东西?总使唤你,害你没时?间好好练剑了对不对?”
白燕行:“爹……”
他自顾自说?得咬牙切齿,“就知道老家伙迟早得对你下手!”
然后瞥到白晚亭,又恨铁不成钢:“不是?叫你别打扰你兄长吗?你怎么总不听?话!”
白晚亭只好垂下视线,不敢吭声地往后退开。
白燕行终于皱眉拔高了嗓音:“爹,这跟晚亭有什么关系,而?且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你别告诉我?林朔改了名字叫‘外?门弟子’!”
他尚未开口,已觉疲惫不堪:“外?门弟子里也有高手,人家并非无?能之辈。”
“只是?输了一场而?已,等我?以后多赢几次,外?面的?口风自然会转向,您又何须在意?。”
白晚亭远远地退避到角落里,听?见他爹扳着兄长的?双肩慌张又急迫地说?道:“你如今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是?能够代表北冥剑宗实力的?人啊!”
“什么叫‘只是?输了一场而?已’!你怎可如此轻视输赢,有一次松懈,便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这样下去,白家以后怎么办?”
“燕行。”他眼神一瞬间变得尤为深邃可怖,仿佛能将人箍进其中,“你忘了逢山和你娘的?期望了吗?”
“你对得起他们?吗?燕行!”
当白石秋提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时?,青年双目间的?倦于应付渐渐潮水般地褪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醍醐灌顶。
白晚亭眼看着兄长紧绷的?五官霎时?像失去了全部的?温度。
他在发呆。
下午怀揣着雪耻之心败于奚临之手,要面对朱璎蛮横无?理的?刁难,听?着一路上无?关人士的?折辱,直至此时?,白燕行耳边嘈杂的?轰鸣声越来越响,灭顶似的?要把他兜头淹没。
而?父亲颤抖着抚上他的?肩膀,重重地用力一握,在暴虐的?耳鸣里轻言细语地安慰道:
“没事,会好起来的?,燕行。”
“你一定能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剑修,爹绝不会让你的?天赋白白浪费掉。”
白晚亭站于门洞边,放在白墙上的?手指缓缓放了下来,好像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目光若有所思中透着一股落寞。
清晨时?分,瑶持心徘徊在小竹林外?已经有一阵了。
自打奚临那天狠狠地把白燕行揍了一顿之后,她就没太敢来找白晚亭。
偶尔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纠结犹豫,觉得要不默认双方以后都不往来好了,省得各自尴尬。再者说?,白氏毕竟同北冥剑宗有牵连,和她走?得过近难保生?出隐患。
可左思右想,晚亭是?真心实意?盼着她打赢朱璎的?,还特地赶赴现?场替她鼓舞士气?,自己眼下躲在房中不肯露面,像是?单方面宣布和人家绝交一般。
委实说?不过去。
她是?与白燕行曾经有过血海深仇,但对他的?妹妹并无?恨意?,加上晚亭为人也不错……瑶持心一直对她颇有好感。
无?论如何,自己都应该来见她一面。
大师姐终究下定了决心,握着拳往林间深处迈步行进。
然而?这几日,外?面有关白家的?各类说?辞早已甚嚣尘上,尤其针对白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