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有些始料未及,都?想不起他是几时去买的?。
奚临的?眼珠其实比旁人的?颜色要浅一些,是淡淡的?褐色,这?让他未曾正眼视人时显得十分冷硬淡漠,可一旦当他定定看过来时,又似乎比谁都?要认真。
他道:“路上碰见,我猜师姐应该会喜欢。”
瑶持心没急着去接,她负手在后踮踮脚尖,虽然?还是不依不饶,语气腔调却分明不再针锋相对:“为什么突然?送我东西?,想和好啊?”
她有些日子?不曾应过他的?话了,乍然?见她出声,奚临竟觉得一丝欣慰,像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正面回答,却大约是很?轻地嗯了一声,“那师姐能不能不生气了呢?”
奚临像是为难地轻轻一叹:“照夜明讲不了人语,我并非驭器道,确实向它问不出什么来。”末了,试探性地窥着她的?表情,“你不高兴……是不是我昏迷不醒时,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回去想了许久,左右也想不出别的?缘由。
仅是不告而别,她应该不至于这?样大动肝火。
瑶持心暗道,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该是我对你做了什么才对。
可见他一副当真全无记忆的?样子?,又禁不住反省是不是自己太较真了,既然?不记得,好像不能全怪他。
大师姐也没有正面回答,沉默良久,抿抿唇,“所以你昏睡时的?事,一点也不记得了?”
奚临:“嗯……”
瑶持心不由接着问:“那你那天,为何要抹嘴?”
还是这?个问题。
奚临知道回避不了,只好皱着眉,如实道:“被别人碰过,我不喜欢……”
瑶持心:“……”
好好好。
好好好!
她刚平复下去的?激愤简直要卷土重?来,咬牙道:“你不是不记得吗!”
大师姐说变脸就?变脸,奚临登时被她弄得有点无措,几乎愣了一下:“那是在昏迷之?前……”
瑶持心想起来那个妖艳无比的?邪祟头?领,脑中?豁然?片瞬,旋即又卷上了另一层不满。
他记得昏迷前就?是不记得昏迷中?。
对那个女人的?印象竟比对她的?深,还说不惦记。
大师姐分明比她好一千倍!
青年隐隐觉察出哪里古怪:“师姐,我昏迷之?际……”
“没有,没有!”瑶持心打断他,“什么都?没有!”
奚临还没回过神,就?见面前的?门“砰”地重?重?一关。
“……”
隔了几瞬,那门突然?又打开了,瑶持心捧走了食盒,语气振振有词地不讲道理:“你不许跟我说话了,我没气够,还要再气两天。”
“……”
原地里留下奚临独自和闭门羹面面相觑,尽管依旧没明白师姐无故气恼的?原因?,至少……
他想,至少点心收下了。
再气两天的?意思,是说两天之?后她就?能恢复成从?前那样吗?
奚临对这?等能精准控制情绪的?能力虽感费解,可似乎有了期限终归叫人如蒙大赦。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带上门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
窗外?的?夜幕已然?降临,这?是坐落于荒郊野外?的?客栈,从?二楼望出去不见灯火炊烟,只有深邃绵延的?群山。
奚临静静站了一阵,伸手朝虚空一握,凝聚着日月华光的?照夜明便闪亮出现。那古拙的?剑缺乏纹饰雕琢,仿若和主人一样,简单纯粹得可以。
青年凝眸看着它,长剑默默地发着光,不知为何,青锋一动未动,却无端有一种?被他瞧得满头?大汗的?窘迫。
奚临垂眸思忖,又抬起眼:“师姐总提起我昏睡不醒的?事,那段时间里,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松开手,照夜明落地就?将自己立了起来,冲青年一番左摇右晃。
奚临心里顿时一紧,“真是这?样……是我对她作甚么了吗?”
他脸色骤然?十分难看:“煞气发作时,我欺负她了?我碰她了?我该不会……”
长剑见自家主人愈发往不太单纯的?方向构想去了,赶紧汗流浃背地摇头?。
本命剑的?否认让奚临心有余悸地将胸口悬石放下,他摸到床边落座,仍旧觉得自己的?情况不太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