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翟忍冬:“真话。”
纪砚清说:“先?不内容太表面,根本没拍出来你?之前说的那种孕育和死亡的矛盾感,就是拍出来了,我也?未必能透过别人的视角,真正了解这个?地方?。人的思维是有差异的,拍的人觉得是重点的,在我这里未必有用,除非她完全了解我,了解我的舞蹈。”
纪砚清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看着前方?通向镇子的那条路。
三个?月前,她就是从那条路上过来的,磕磕绊绊,愤怒空茫。
来了之后遇到翟忍冬,什么都不一样了。
真的爱她。
想?和她一起去一次冰川,顺利完成歌舞剧里和她有关的部分,带着她的人、和她有关的舞一起走到人前,大大方?方?地说一句:“我爱她,很爱很爱。”
只是,五六月啊……
纪砚清夹着烟,手?指在烟身上轻点,说:“大老板,五月我还能和你?一起去冰川吗?”
翟忍冬一直咬在嘴里没动的烟晃了一下,积攒的一短截烟灰被风折断,落在她衣袖上。
纪砚清抬手?帮她拍掉,说:“去不了,对不对?”
第77章
说?话的纪砚清神色平静到像是闲聊, 声音却是?抖得,眼泪失控地淌。
她竭力保持的理智和不?受控制的情?绪,在清清楚楚说出“去不了”那秒完全割裂了。
从看到翟忍冬的搜索记录开始的疑心,往后若无其事的试探, 拿到报告时的愕然、崩裂, 木已成舟的迷茫、无措, 一路回来的沉默、压抑, 刚刚说?笑的从容、冷静一瞬间全部在她胸腔里爆发了, 仿佛天崩地裂,随之而来的恐惧、不甘、不解像洪水猛兽一样?疯狂吞噬着?她。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明明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她连最讨厌的跳舞都决定继续了。
她说?了要?一直在一起,一直谈恋爱, 一直给这个?人跳舞。
她在流星划过的时候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向她母亲求了长命百岁, 白头偕老!
她花了37年, 37年!才遇到这样?一个?把她当全部?,她也?已经一分?一秒都离不?开的人!结果呢?!
诊室里的那几分?钟像是?一场诡谲恐怖的噩梦, 她咬过自己的嘴唇,掐过自己的胳膊, 甚至在医生用来钉挂号单的钉子上,用力扎过自己的手掌, 最后听到的依然只是?一句发虚放空的“尽早入院治疗吧, 治了才有机会”, 怎么都醒不?了。
她回想着?那一幕, 血都冷了,已经无法控制的情?绪冰冻扭曲, 眼泪横冲直撞。
她愤怒地低下?头,弓下?身, 看着?地上模糊的影子,逐渐有了真实感。
痛的可怕。
哪儿有什么醒不?了的噩梦。
不?过是?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的谎言罢了。
什么小问题,能克服。
她笃定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听着?的人在想什么?
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