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回辰目光微闪,剑尖回点,便扫开了马头尸体,见夜空中忽又闪出一团赤红,毫不着意,软剑如电,自下而上划成一道霹雳!被谢如璋踢出诱敌的阿曼本就吓破了胆,此时忽见面前男子神威凛凛,剑光映耀,手挥星汉,袖展天穹,直向自己身周罩来!本能地骤哭呼叫道:“不要杀我!”
步回辰知道谢如璋意在诱敌,剑作鞭势,刷地卷住碍手碍脚的阿曼,将她抽离一箭之地,落入远处草丛之中。便见谢如璋双掌作切拳之势,已抢进自己马前方丈!他明白谢如璋是要借小巧腾挪之势,抢自己马上作战的便宜,微微冷笑,软剑一式“万叶垂绦”,银光洒落如瀑,无数垂垂利光,向谢如璋身形左右,洒落了下来。
谢如璋知道利害,右足疾点,斜窜忽掠,身法诡异地躲出了光圈之外。步回辰膝压坐骑胸骨,圈马回转,软剑护住马匹下盘,微微皱眉道:“使车步?”谢如璋抢得先机,不容有失,又窜至步回辰马头之下,直向马颈抓来。步回辰软剑如龙,使一式东海派的“怒海兴波”,接一式少林的“慈航普渡”,陡然转成天池门的“阴洞飞廉”,这几下虽是各派武功杂糅,他随手挥洒而出,剑势竟浑然天成,将来敌攻势封得滴水不漏。谢如璋只得又以“使车步”窜开,心下对步回辰的武功乍舌不已,更生畏惧之心。但他知道这是此时惟一能从步回辰手中夺人的机会,实在舍不下那绝世重宝,转侧之际,又猱身而上,四面抢攻步回辰坐骑圈转不灵之处。
步回辰知他抢占上风之意,虽不惧他,但一时却也奈何他不得。剧斗数合,正想着要不要将沈渊留在马上一刻,自己纵出杀敌。忽觉怀中一动,沈渊已伸臂环住他的脖颈,含糊轻声道:“住松,将乌汪……”
步回辰微微一愣,心道剧斗之时,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刻薄话?但怀中人正偎缩在他胸前,两人肌肤相贴,气息相闻,仿佛便有心意相通一般,电光火石间就明白过来:“啊,是出‘讼’,抢‘无妄’!”右膝使力,马头一圈,果然转到了正确的方位之上,正好堵在了谢如璋面前!他剑势随心而发,正正点向谢如璋疾伸而出的左掌!谢如璋缩手不及,擦的一声,已被削下了半个手掌!大骇之下,侧身向后滑出数步,方躲开了步回辰的封喉后招。
沈渊揽住步回辰脖颈,含混叫道:“抢巽位,点阴市!”步回辰笑道:“舌头怎么了?什么熏肉腌柿子的?”却依旧听懂了他的说话,控马前踏,软剑划弧,便向谢如璋膝上三寸处“阴市”穴勾去。谢如璋本要错步进身抢攻的,却又被他占了先机。若硬抢进去,不免将自己一只左脚全送到那削铁如泥的神兵之下去。只得又撤身窜了出去,心道:“怎么回事,中原武人怎么在顷刻之间,便窥破了我危须千古流转的绝妙武功?”
此时步回辰身边众军,又与危须军们战作了一团。尔班察执着巨斧,不及上马,便步下死战,一般的悍勇劈杀。刚劈翻一名步回辰亲兵,目光所及之处,正看见两方军众四下里点着火把,步回辰策马在火圈中兜转,右手软剑化作银汉倾波,笼住谢如璋周身要害,身手俊逸已极。而左臂拥护着的那人,修长手臂如柔枝横曳,正附在他的胸前。
血火战阵之中,却触目见此缠绵缱绻的难分难舍之态,已令尔班察血涌天灵,又见那纤弱手背上珊瑚珠鼓凸得艳红流光,显然是在勉力紧紧抱着自己毕生最大死敌的颈项!一时之间,他忽地忘了自己要战场厮杀,结阵指挥抗敌;乃至于荣登帝王御座,复兴危须国祚,各种家国大事,全被抛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