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如风;仿禹步之堂皇正大,习罡步之逍遥无虞,踏虚尘而阴风自生,内息归寒冥之路;异邦武学,奇崛诡道,余心惜不入堂奥,戏以唐妓《寄校书七兄》‘寒星伴使车’一联为名,命曰‘使车步’。”
步回辰心下思索,手中刀势不减,刷刷数劈,尔班察手忙脚乱,疾奔数步躲避。他横行北疆,斧下斫杀无数军将,几曾被逼得这样狼狈万状过?心中恼怒异常,忽地大喝一声,举斧过头,狠命向步回辰马头劈来!步回辰正想至“阴风自生”一句,见他悍恶,目光冷凝,忽地回锋,刀刃直架上尔班察巨斧!一旁观战的众人齐声惊叫,都明白这等硬碰硬的交锋,哪有兵器是那巨斧的对手?果然只听得金铁脆响,步回辰长刀的刀头已经直飞出去!
步回辰手中兵刃虽断,但这等小厄,岂阻得住步天教主?手中刀头方断,刀杆已然乘势疾抽向尔班察面颊,尔班察一个后仰,步回辰刀杆去势已变抽为掠,狠狠一杆,直杵上他的胸膛!
尔班察踉跄后退,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总算他皮粗肉厚,又有甲胄护身,又兼刀杆终不是□□,顶部浑圆无刃;因此虽被步回辰的浑厚内力震伤了内腑,却还能勉强站立。危须亲兵早已结阵扑上,拼命拦住步回辰长刀,救护自家大王。步回辰身边侍卫立刻也蜂涌上来,绞杀一处。尔班察跳上亲兵所拉过的一匹战马,且战且退。城中亦又有残部退出,与步天军纠缠不休。终于丢下近千具尸首,狼狈逃向了荒原旷野之中。
步回辰却不穷追尔班察,只收回刀来,细细察看那裂纹遍布的刀头。尔班察只步法精妙,蛮力有余而内劲不足,那班裂之痕亦击的凌乱异常。但步回辰何等的目光如炬,依旧看出了那运劲之势,果然与谢如璋的阴狠内劲,纯是一路!步回辰盯着那裂纹,默默思索道:“阴风自生,内息归寒冥之路——阴风……阴风击出的裂纹……难怪我从不曾见过……这当是失传多年的西域武功‘阴风切’啊!”
刹那之间,他心头雪亮:“谢如璋,好个谢如璋……他便是当年的危须上师,尼坚摩嘉!”
想通此节,步回辰已经明白了一切——以沈渊的武功见识,岂会认不出这个死敌的武功?但他却什么也没有对自己说,自然是打算独自面对这等了自己两百年的仇敌。而尼坚摩嘉也一定知道自己一旦现身,必瞒哄不过沈渊眼睛,干脆毫不掩饰,在危须王庭张网以待,只待沈渊前来。两人之间,再度会面,定是要决断那积蓄了两百多年的生死仇怨!
宋光域从战阵中纵马过来,叫道:“教主,前军回报,危须人在西面百里亭处伏有援军,他们当要从那里逃往浚危河南地,追是不追?”
步回辰一时间沉默不语,遥望夕阳西下的茫茫山原,极目远眺,看不见八百里流沙,望不见那早已知晓对手是谁,却毫不回顾,坦然直入异域狼窟的削瘦身影。
第44章危须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