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画,极是动人。饶是步回辰平日里端严自持,也自忍耐不住。几步走至沈渊身边,弯腰将他打横抱起,低声笑道:“别害羞,我们到帐里去瞧。”说着,将他拥至舱中睡榻之上,体贴地放下了青幔罗帐来,遮得密密实实,掩住帐中绝色春光。
沈渊手足无措,见步回辰在床沿坐下,伸手来解自己腰带,连忙伸手挡开,道:“不,我……我自己……”步回辰轻笑道:“你自己肯解?”沈渊手放在他臂上,推亦不是,不推亦不是。步回辰手势如风,已经抽下了他的腰带,为他卸下外袍。手指在他内衣襟上轻轻一触,忽又放下,伸臂捞住他腰肢,把他扣入怀中,笑道:“若是害臊,就闭上眼吧。”
沈渊只得闭上眼睛,任着他褪下自己里衣。步回辰拥住他,细瞧一回那雪白肌肤中光华流转的玄玉符,心意微荡,忽尔笑吟道:“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沈渊听他引艳诗调笑自己,羞恼交织,低喝一声“你!”右肩微耸,立时横肘顶来。步回辰早有防备,伸掌化开,顺势圈紧双臂,低头伏在他颈窝处,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是我的不是。咱们且说这玉符。我不懂咒术,不过这玉符咒文仿佛是借龙纹雕成,不露斧凿之态,当是名匠手笔?”
沈渊目光如刀,恶狠狠地转脸瞪他,却见他满脸温柔陪笑,分剖情势又极有道理,一腔怒火竟发不出来。半晌,终于点头道:“九龙逐日,是当世大匠,玉师周讷言所作,堪称一时奇珍,是郑骧母亲窦德妃最贵重的陪嫁珍宝。周讷言与窦家关系密切,想必后来郑骧也是令他将龙纹雕成符文的。”步回辰惊道:“这样贵重的宝物,他竟然舍了出来对你下咒作符?”
沈渊冷笑道:“他自然舍不出来。可是被我砸坏了,他能有什么办法?”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平静道:“不捡着他最心疼的砸,他怎么会气疯过去,防备不周,让我找着了机会盗他的兵符呢?”
步回辰沉默一刻,搂着沈渊躺至榻上,揭过锦被覆住两人身体,温暖柔软地拥住了他,低声道:“你做事总是狠绝得紧……”沈渊仿佛本能地挣动了一下,却听步回辰又在他耳边低喃道:“费尽这般心思去盗兵符……是为了四皇子……郑骥么?”沈渊倏地扭过头去,闭紧了嘴唇。步回辰也不追问,随着他覆了过去,低头轻柔吻上那紧闭的薄唇。
沈渊任他亲吻,既不挣扎,亦不迎合。步回辰启开他的牙关,轻轻吮弄那纤巧舌尖,这条柔软灵巧的小东西有多令人恼恨,便就有多令人怜爱……他几乎可以想象当年郑骧的暴跳如雷,想象当年他是如何狂怒地折磨沈渊。怀中的身躯是如此的单薄孱弱,却生生受下了多少惨酷毒刑……他温柔地抚爱着他,温暖着他,那半透明玉色一般的胸脯上,阴气生发的黑线已经消隐无踪,心口处有隐隐的粉嫩血色,那是他为他温养出的血肉。
沈渊在他的亲吻之下,忽然低声含糊地说了句话,沉浸在□□之中的步回辰没有听清,温柔笑问道:“你说什么?”沈渊眸子清明,看着他重复道:“你让人带谢文望到你们教中总坛,是为了什么?”
步回辰想了一刻,才想起他是在说叔父身边的那个小童儿。笑着低头亲他,道:“这个时候说那小家伙做什么?”沈渊闭上眼睛,淡淡道:“说不说在你。”
步回辰笑着叹口气,仰回枕上,侃侃说道:“既然辟尘珠与玄玉符,都与西域有关。无论与他谢家有没有干系,都不能轻忽了。我如今要回陇西准备北疆战事,自然得滴水不漏才是。”他笑着抚弄沈渊的长发,道:“我能对那小童儿做什么?在总坛养着他呗。你放心,那里有肉有糖,饿不着他。”沈渊并未睁眼,只嘴角微动,唇边拂过的轻笑如微风掠过树稍。步回辰瞧得心动莫名,一翻身便压住了他,边撕扯着他身上仅剩的一点儿衣物,边在他耳畔轻笑道:“你真是……狠起来狠极,温柔起来……又比谁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