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点头道:“那就好,咱们先避一避。”说着,一手抓住谢文朔左臂,负着谢文望,纵身跃上一棵大树,兔起鹘落,在树枝间穿行,直往山口深处奔去。谢文朔身在半空,见身侧无数树枝闪过,几化为虚影一般,直是快捷无伦。心下羡慕:“不知我几时能有这样的好功夫?若他肯收我为徒,我一定努力习学,无论他叫我做什么,我都要好好地做……”
胡思乱想间,沈渊已东窜西拐地转过了几道山坡,在一处山坳间停了下来。他落在地上,随手就把肩上的谢文望塞还给文朔,喘着气道:“你自个儿照管他吧。”他方当醒转,便剧斗数场,又兼方才长途奔跑,实是支持不住,身子摇晃,依着一棵树缓缓坐倒,盘膝用功。谢文朔自照顾晕去的小弟不提。
此时天已擦黑。谢文朔自早上吃过果子之外,还未吃过任何东西,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谢文望醒来,见大哥在身边,连忙一把扯住哥哥衣角,哭道:“哥哥,我饿……”谢文朔连忙哄他,又东张西望,想寻些填肚子的东西,却因天黑,也寻不着山果。
一边的沈渊睁开眼来,气道:“当真麻烦。”伸手攀下身边一根树枝,劈下几根枝条,拔剑出鞘,削劈几下,将树枝削尖,指着一棵大树对谢文朔道:“踢一脚!”谢文朔不解其意,却不敢违逆,依言狠狠一脚,踢在树上,树中栖息的鸟儿哑哑大叫,振翅欲飞,沈渊一挥手,树枝激射而出,只听啪啪数声,几只被树枝射死的飞鸟已落在地上。沈渊示意道:“拣来烧熟便了——你是谢平章的后人?”
谢文朔一愣,不知是自己方才一脚,不知不觉间使出了“八骏掌”中的“骄骧轻步”一式,自然被沈渊一眼认出。但既是沈渊相询,他连忙点头应是。沈渊正想再问,一眼瞧见谢文望挤在一边,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道:“先把你们两个饿死鬼的肚子填饱再说。”
他虽说话刻薄难听,但谢文朔知他是一片好意,自然也不恼火。沈渊虽吸人血,但与步天教为敌,又如此相待他们兄弟,实是除爹娘之外,这两日他惟一所得的温暖善意,令他对沈渊油然而生亲近之感。他带着弟弟拣拾柴火,堆成柴堆,沈渊见他扎着手四处寻石头打火,便取过他手边钢刀,令他堆拾干草,自己掌中内劲微吐,将钢刀在一片石头上“呯”的一击,几点火星溅出,一会儿便将干草点着了。谢文朔喜道:“轻澜公子,你……你真厉害,什么都会。”沈渊不理,将刀丢还给他,让他自行剥制鸟尸烧烤果腹,自己便怔怔瞧着火苗出神。
谢文朔将鸟儿拔毛破腹,插在树枝上炙烤,见沈渊定定瞧着火焰,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心中担心,冲口问道:“轻澜公子,你不怕火么?”
沈渊被他这一唤,回过神来,听闻,漫不经心道:“我以前又没做过僵尸,怎知道怕什么不怕什么?能盯着火瞧,自是不怕的了。”他长叹一声,缓缓道:“怕不怕,活不活,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文朔听得他语意萧索,却不明白他语中之意,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沈渊也不须他回答,看他一眼,转了话题问道:“魔教那干人,是怎么寻到我的?”
谢文朔见问,便从周近臣找上自家爹爹讲起,一一讲与沈渊知道。他口齿并不灵便,讲起来自有许多磕磕巴巴,辞不达意之处。沈渊倒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