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回不知怎么的,妖精似的人儿坐在他大腿上,他竟觉得不得劲儿。真是奇了。
扫兴而归,回去的车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张眼底浸着泪水的小脸儿。才下车,怀甚从对面走来。
自从怀秋走后,他们这对连襟已经许久未见。世爱一病不起,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
怀甚中年丧子,面上虽没什么,但看得出内里已经被掏空。皮航勋不安慰,也不提怀秋,二人进屋坐下,两杯酒,闲谈。
不过二人也未聊成什么,酒杯空了,皮航勋还想再给他满上,怀甚却摆摆手婉拒,皮航勋也不强求,二人又坐了会儿,怀甚便走了。
原来这一趟,只是例行走动而已。
皮航勋看着怀甚高大的背影嘴里有些苦涩,怀甚那形销骨立的模样,真真印证了那句老话:儿子,才是男人的脸面。
他这么一想,心中难免有些怅然,比起以身许国的怀秋,疯了的皮皮或许是上天在善待他皮航勋吧。
皮航勋是后悔的。后悔不该把皮皮送进精神病院,更不该怂恿皮皮装疯卖傻。
为了早点成事,戏演得足点未尝不可,皮皮是个聪明孩子,自然知道如何应对,但人算不如天算,皮航勋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却没想过“近疯者狂”。
真亦假时假亦真,皮皮真的疯了。
皮航勋不来,蓝蓝过了一个月的透气日子。可巧了,皮航勋刚落脚,四姐儿后脚也到了。
他们夫妻俩许久未见,说了些儿子的事儿,蓝蓝一边削苹果一边偷听,末了四姐儿整理好换洗的衣物准备回去,蓝蓝匆忙搁下水果刀将桌子上扎好的芍药花和cd交给四姐儿,恳求道:“妈妈,您给皮皮看看花吧。”
四姐儿不悦的抱起花,皱眉摆弄手里的cd,蓝蓝见状赶忙解释:“这是我自己录的曲子……”
还没说完,四姐儿就将cd塞回她怀里,径自提起行李上了车。
皮航勋送妻子去医院回来,往常儿媳妇总是战战兢兢在门口迎他的,今天却没有。
他刚抬腿准备上楼,保姆抱着手机出来,脸色慌张,他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保姆老泪纵横,说是家里老头被车给撞了,现在人在医院生死未卜。
噩耗乍听之下令人有些恍惚,等回过神来,皮航勋打开钱夹将所有现金递给保姆,“哪家医院?让老吴开车送你。”
保姆抹抹眼泪,接过钱一通拜谢。这时厨房的高压锅起啸了,她连忙回头关了灶台的火,又谢了一次皮航勋,匆匆披上衣服往医院去了。
保姆司机一下都走了,家里只剩他,他去厨房瞧了瞧,饭菜倒是备得差不多了,他简单应付了过去,然后去书房看了会儿书。
大半本书看下来,天黑得透透的了,灯照着桌上那葱茏的花束,他一时想起四姐儿上车时抱的那束芍药。
他这个公爹当了也有好一阵了,尚不知儿媳还有这手艺。
不过定下心来一想,也对,凭样式家那家底儿,,那满屋子的好东西,怎么着也得把人熏陶出几分性情来。要不然怎么把皮皮迷得一头扎进去,死都不愿出来?
皮航勋看着那花,好不容易用书平下的念头又起了,他有些懊丧的抓抓自个儿的头发,阴着一张脸出了书房,上了楼。
她没关房门,进了门,屋子里窗帘拉得严实,她缩成一小团,很委屈的模样。
蓝蓝抱着一张cd在昏睡,睡前像是哭过,苍白的脸颊泛着红晕,梦里轻轻的喘气,像是活得很难似的。
皮航勋将手搭在她的小臂上,本来准备叫醒她,可这手一沾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