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苦笑,算了吧,旁人皆不成全,他又能如何?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一时哭一时笑,终是令她狂乱了,仿佛中了诅咒一样。她只觉她这祖孙三代,都逃不了这一劫,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式薄接到管家的电话,人还在开董事会。
他所学之物虽然和眼下这事业全无瓜葛,但他既然答应父亲来继承,那只好全力以赴。
生意嘛,触类旁通,倒也不会令他太为难。
样式诚在上海快待了一个月了,蓝蓝的事他总想着挑什么时候告诉他,秘书那儿留意着行程,但此事却一拖再拖。
对此,式薄并非全无顾忌,他父亲是个叫人捉摸不定的人,有着本质的单纯,可是在许多事上,他向来说一不二。
蓝蓝那个孩子,或许会成任性之举让他勃然大怒,却也可能会令他十分高兴。但不论是哪种结果,式薄都做好了看护失责被教训的准备。
毕竟,蓝蓝活在他的眼皮底下,却出了这样的事儿,哪怕是喜事,也染上了阴影。
做儿子的忌惮着父亲,对妹妹这边也有些慌乱,尤其是管家来的电话,他不紧张都不行。
狂奔至家中,一问什么事,管家沉着脸说:“小姐发烧了。”
式薄一口气提至喉咙口,怒目而视,正想说“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那荏弱的小姑娘却出现在了扶梯口,轻而又轻地唤了他一声:“哥……”
气若游丝。
式薄将手里的东西往管家那一推,忙上了楼,走到跟前扶住她,“快回房!”
她很听话的被他搂着回了房间,上了床,式薄给她盖好被子,又冰了冰她的额头,见她发白的嘴唇,语气不忍地问道:“怎么了麽?哪里不舒服?医生来看过没?”
她垂落着整排的长睫毛,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鼻子有些堵,纤弱的手臂探出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哥……”
“嗯?”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他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她将另一只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哀伤的恳求:“你陪我去做手术吧……我很怕……”
式薄一僵,出身富贵的他,生平第一回觉得老天爷欺人太甚!
然而,妹妹只是平静地躺在那里,贫弱而悲壮,心如死灰。
他忍了又忍,齿根相磨的声音回响在口腔里,拳头紧握,忍耐良久,他终于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轻轻的,回答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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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是在家中举行的,在医生看来,这或许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手术。
但式薄还是叫齐了医生,一切可能会发生的意外他都顾虑到了,但为了不给她制造压力,房间里只留了一个女医生和一个护士。
一切准备就绪,他松了口气,四下回望,却不见妹妹身影。管家说:“小姐在沐浴。”
管家是个十分迷信的人,坚持认为在这个家中进行这样的手术会犯忌讳,然而式薄却一意孤行,不容商榷。
忌讳。式薄当然也懂,可是,他不忍心带着小女生去味道冷冰冰的医院,更不可能将她随便塞进哪个小诊所。
那个孩子,既然皮家不要,那么,他会替样式家收下,生也要,死也要。
说话间,正主来了。
她的头发似乎刚洗过,带着浓郁的洗发水的花香,整整齐齐的披散在背后,犹如绸缎般静美,屋子里的人总避免不了好奇多看她几眼。
操刀的医生护士见事主是这样一个人,心里叹了一声:这样的灵仙,可惜了。
式薄走过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