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见惯了世面,忙吩咐两个丫头先去好生安置郡主,等没人了方对齐慕安道:“嘉和郡主出了名的谦和有礼数,今儿想必是你爹闹得太不像样了。”
齐慕安一愣,“怎么,舅舅也知道他这外头那些事儿?”
薛淮脸上的轻蔑都快逆流成河了,“你以为我想知道啊?知道了我不嫌丢人?可他又不避人,带着那粉头到处去,如今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的。”
齐慕安尴尬地挠了挠头,“那我怎么办啊?”
薛淮略一沉吟,“嘉和没有儿子,你等于就是她的长子,既然你已经出来单过来,她受了委屈自然也只有来找你,你赶紧先过去吧,好歹把事情先压下来,别她一时心头火气跑到皇后娘娘面前诉委屈去,那你们魏国公府本来就只剩半块儿的牌子那可是得烂透了!叫我怎么说你那色迷心窍的糊涂爹啊!”
说着便推着齐慕安往外走,自己也静悄悄从后门走了,免得叫嘉和郡主知道自己在这里而尴尬。
嘉和郡主坐在屋里本来就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是刚哭过被人劝住了的样子,可一见齐慕安进来又忍不住簌簌地落下泪来。
她身边的大丫头福儿忙拿帕子替她擦了,自己的眼眶也红了,“真真造孽,郡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齐慕安也顾不得磕头请安了,忙上去安慰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你派人来叫儿子,儿子立马就过去了,何必自己辛苦跑一趟。”
嘉和郡主想说话,可才张了嘴又忍不住哭了,实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禄儿忙道:“爷不知道,今儿不知怎么邪了门了,邀月阁那粉头竟然不知廉耻地上了门来,又哭又闹地求郡主成全他过门。郡主哪儿肯跟那种东西说话,压根不肯到前头见他去,只有两个妈妈带了几个媳妇子过去撵他,谁知道不知怎么地把人给推倒了,他就赖在地上不起来说肚子疼,还说他怀了老爷的骨肉!”
福儿接着又道:“我们主子听说了这话倒是不敢拿他如何了,只得命咱们把他抬进去,又去请大夫,可也不知道说哪个黑心的跑去告诉了老爷,老爷回来的时候那小子一口咬定说郡主明知他有孕一心想弄掉他肚里的孩子,气得老爷险些对我们主子动上了手!”
“好了,你们俩都别再说了!”
嘉和郡主心里又气又臊,实在不肯叫两个丫鬟当着儿子的面儿再说下去了,不过下面到底又发生了什么,齐慕安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了。
显然又是一出脸红脖子粗的咆哮戏,具体情形大概只要参照梅花烙里面的皓真就差不多了。
这不都把老婆给气得离家出走了么!
人家说儿子色迷心窍回家把老子气得半死,他们家倒好,反过来了!
齐慕安想想都觉得害臊,只好硬着头皮安慰他继母,“母亲受委屈了,您不知道,那许三郎本是咱们家通州庄子上的人,说出来您就有数了,他爹就是许老三,您来之前死在了咱们府里。那许三郎如今勾搭老爷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报仇来的,有心把咱们家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这时候您要是出来,那岂不是正中了他的诡计给他腾地儿了?”
“腾地儿?他也配!”
福儿气得几乎要跟齐慕安呛起来了,可嘉和郡主到底人到中年是见惯了世情的,深知齐老爷如今正感家业凋零以及子嗣对他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