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文在自己亲娘面前倒并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冷漠,“他既病得这样,回家去清清静静养养也好,在府里总这么吵闹也不是办法。”
阮夫人笑眯眯地辞了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心满意足地回自己屋去了。
柳妈妈陪着笑在一边奉承,“还是太太的妙计好,不用一兵一卒,也不伤夫妻、母子间的和气,就这么把那不要脸的小妖精给除了去。”
阮夫人慢条斯理地吃着茶,“对付他那种货色难道还要一本正经煞费心力不成?我倒要夸你呢,到底怎么把那脏病给弄到他身上去的?”
柳妈妈舔着脸嘿嘿一笑,“不值什么,不过花两个小钱儿,到堂子里买通了个龟公,拿了两套病小倌儿的贴身衣裳和洗漱家伙出来,回来胡乱往他包袱里头一塞,可不就大功告成了?”
“哈哈!你这个老东西!”
阮夫人捂着嘴笑得前俯后合,主仆两个又细细商量了一回,便命人出去请了谢白的母亲孙氏进来。
阮夫人见了她还是亲热的以姐呼之,而且闭口不提要给齐慕文说亲的事,只拿谢白的病出来说事。
孙氏毕竟是有些年纪经过市面的妇人,自己也知道儿子这病得得绝不干净,本来就心虚,一听见阮氏要见她更加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得只差没一见面就下跪了,如今一听府里不但不打算追究,还出钱出药又派车派马的送他们母子回乡去,怎么不愿意?
因此忙二话不说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可谢白哪里肯去,他自己心里明白这病来得蹊跷,必定有人害他,恐怕就是阮夫人,可偏阮夫人一副慈祥关怀的样子,一点坏形也不露,满心委屈想跟齐老爷和齐慕文说说吧,却已经差不多有半个月没能见着人了。
如今蓬头垢面无精打采地在床上躺着,见柳妈妈带了人来搬他,也只有拼命叫嚷推搡,可已经好些天没吃下多少水米的人哪里来的力气,柳妈妈带来的又都是虎背熊腰武力值爆棚的粗使大妈,因此大伙儿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他抬到后门上塞进了一辆马车里,而他母亲孙氏则眼泪汪汪地等在里头。
阮夫人干净利索地弄走了谢白,自觉心情舒畅浑身自在,连午饭都多吃了半碗。
倒是柳妈妈想得远,“太太,说起来那病虽然难治,到底不是什么大症候,万一真叫他给治好了,还闹着要回来,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阮夫人心头冷冷一笑,那也得要他有命回来。
这一去江南又走旱路又走水路,磨磨蹭蹭要大半个月的功夫,谁能保证路上没个马贼啊土匪啊什么的?
到时候见他们身上带着盘缠,把钱抢了还杀人灭口弃尸荒野,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不过这话她却连柳妈妈也不曾说,不过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船到桥头自然直,好不容易发落了他,你又来提他做什么,晦不晦气!”
一句话说得柳妈妈忙闭了嘴,这里一家子一心一意开始预备到年府给年相拜寿的这件大事。
皆因年家是颂雅未来的婆家,而到时候阮夫人属意的另一门未来亲家荣王府又也有人去,若能借机接近,岂不是又方便又不容易惹人猜疑么?
殊不知阮夫人这里兴冲冲的,而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齐慕安也没闲着,他恨不得每天都去把预备送给年相的礼物给擦上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