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思路,与其说是睿王遗部在卧薪尝胆筹谋大业,不如说是哪座山头的二当家在策划新的打劫任务。
他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小看了遮月楼。这行事风格,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王府养出来的扈从。
能在京城设下不止一处暗桩,来去自如地探听消息,甚至还拥有罕见的军械……等等,军械?
卫听澜脑中灵光突现——莫不是飞虎营吧?
刚冒出这个猜想,他又下意识地自我否定了。
飞虎营由先帝一手组建,主要负责刺探情报,是三大营中唯一的暗卫,隐蔽性与机动性极强,常人见不到其真面目。
三大营的兵符早就被寿宁侯交了出去,飞虎营如此紧要,应该被牢牢捏在明安帝手中才对。
不过遮月楼从上至下天衣无缝的伪装,确实像极了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飞虎营……
卫听澜兀自沉思的这一会儿,岳潭已继续说了下去:“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即便我们这次成功劫下了百花僵,瓦丹人保不准会换条路线再运。你可有好的应对之策?”
这一问让卫听澜回了神,他暂按下杂念,思忖道:“目前来看,瓦丹运百花僵是为了谋财。只要断了他们的发财路,这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岳潭立即问:“如何断?你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卫听澜点了点装着百花僵的木匣:“这就得看你们有多大能耐,能抢回多少百花僵来了。”
要断人财路,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路占为己有,再狠狠踩碎踏烂,让后来者无利可图、血本无归。
卫听澜思及此处,心中安定了些。
虽然看不透遮月楼的底细,但只要遮月楼有与瓦丹细作较量的实力,许多事就好办了。
*
万寿节很快如期而至。
天子诞辰,自是要大赦天下、举国同庆的。按照往年的流程,百官拜贺献礼之后,明安帝还要在麟德殿摆一日的流水席,大宴群臣。
芝兰台亦要停课一日,为彰显圣恩,学子们也被特许在麟德殿外的曲晏廊参加酺宴。
于是四月初八那日一早,卫听澜照常往祝府来,准备蹭祝予怀的马车一道往宫中赴宴。
往常这个点,祝予怀差不多已用过早膳,换好外袍等着易鸣去套车。但今日,他却难得在衣柜前陷入了踌躇。
天子寿宴,穿素色旧衣显然不合礼数;好在芝兰台也给学子们定做了适合典仪的正装。他正要伸手去拿时,却一眼瞥见了过年时乔姑姑给他裁的新衣。
这些新衣的料子还是卫听澜送的,被他搁置至今,有好几件甚至不曾上过身。
他改了主意,将它们挨个取了出来,一件件往身上比划,越比划越纠结,最后还是没忍住,翻出了除夕夜时穿过一回的绛红衣袍。
低调的红在眼前铺展开来,比暮晚的霞光更暖一些,让他想到了除夕那一夜轻摇的烛火。
那时他与卫听澜相识不久,约好了一起守岁,他就穿着这身衣裳坐在灯下数花椒……那夜卫听澜醉得不成样子,却还是来赴约了,发起酒疯时就像什么小动物似的,一直往他袖子里拱。
祝予怀回忆着那夜的细节,心中就泛起了些微涟漪。
他披上衣袍,仔细穿戴整齐,在腰间挂好玉韘,而后半是期待、半是忐忑地望向铜镜中的自己。
衣袍还是一如既往的服帖合身,宽袖微垂在身侧,红得并不扎眼,倒显出了几分庄重。
庄重到祝予怀越看越觉得,自己不像是去赴宴的,倒像是要去成亲。
这荒谬的念头让他脸一热,仿佛被戳中了什么了不得的心事,当即又想把这烫人的衣裳扒下来,藏回箱子里牢牢锁起来。
就在这时,门毫无征兆地被人敲响了,卫听澜的声音从外传来:“九隅兄。”
这一声更似火上浇油,
\t\t\t\t\t\t\t\t\t', '\t')('\t\t\t\t祝予怀猛然从镜前退开几步,还未应声,就一不留神撞上了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