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是这片土地最热闹的季节。做旧的石板路街道上金发碧眼的靓男靓女说着来自各地的语言,炎热的海风没能打消他们玩乐的热情,反而平添了热闹的朝气。
但贺家的庄园和热闹的红尘格格不入。
庄园四周的围墙借鉴了罗马建筑风格,挂着造型别致的电灯,符合时下西式建筑流行的样式,却把自身与周围的热闹人间隔离开来。内里的那外人瞧不见的院落是纯中式的,前后左右屋室以及中堂分布严格,甚至设了祠堂。
它的主人把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硬生生杂合到一起,像是不解风情的暴君,固执的把自己的想法加注到万物之上,以表达对世界的主宰——不过这在某种程度上说也不一定是比喻,而是事实。因为贺家已然是这座庄园及其背后所隐藏的黑色领域所有产业的主宰。
日落时的夏光依旧毒辣,一个穿着紧身黑色女士长裙的人举着一把欧式遮阳伞,闲庭信步的走进了庄园的后门。这人个子高挑,手臂小腿肌肉线条流畅但不柔和,穿着紧身的衣服胸前依旧扁平,若不是他纤细柔韧的腰肢和穿着细高跟鞋熟练走路的动作,以及他那张美的雌雄莫辨的脸蛋,他男扮女装的装扮恐怕很快会被识破。
这人正是前些日子庄园主贺先生花费大力气找到的“双儿”,娶进扶冲喜的法的进去都能叫他不断抖着喷潮。贺南寻听着自己那年老病重不能人道的爹不甘又下流的粗重喘息,细细的捕捉那里面夹杂着的小妈妈不堪快感而发出的好听的叫床声。
贺小少爷被这幅“春色图画”惹的全身血脉喷张,像是燃起了火。他近乎痴迷的用那双格外黑沉的眼睛舔过小妈妈每一寸光洁如玉的皮肤……最终他看到小妈妈鸦长斜飞的睫毛颤抖一下,柔软的腰腹绷紧了,下面喷出一股汁液,亮晶晶的全滴落在木质地板上。
贺南寻看着小妈妈高潮后春意泛滥、艳丽红润的脸,感觉四肢的火烧全聚集到了下腹。
他有些想不明白,沉着一张俊脸心里却惶恐:为什么漂亮小妈妈的“表演”会让自己下面那根排泄用的东西硬起那么大一个鼓包?
不过还没等他用不灵光的脑子想清楚其中道理,屋内的贺老爷就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像是“马上风”似的,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头磕在床沿上发出一声巨响。
贺南寻再没工夫细想,在下人医生听到动静赶来之前匆匆转身离开,眼角余光却再次恋恋不舍的瞟了沐云笙一眼——
那漂亮艳丽的美人蛇脸上还挂着个巴掌印,看似不知所措又可怜兮兮的匆忙把沾了自己情水的衣服往身上披,却提着眼尾挑着唇,露出了一个得逞狐狸般的笑。
贺老爷年老的病体再加上被烈性壮阳药激起的“马上风”,病情严重到只能彻底僵着身子躺在床上,连翻身都要靠下人帮忙,话也说不清,嗓子里只传来“咕噜咕噜”的痰声。他这幅样子再也管理不了偌大的贺府,下人管事们一商计,赶快写了信请贺家那位在海滨混的风生水起的大少爷贺北回府,速来主持大局。
年轻时叱咤风云的贺老东西现在只能瞪着一双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彩绘菩萨,无力的等着自己的大儿子回来废掉自己“独裁”的地位——这下算是彻底扇不了人巴掌了。
他高高在上的傲气这才终于被磨灭了一些,却还想着用自己最后的权力要挟后人。那天在沐云笙进房给他沏茶时,他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眼角血红的,枯瘦鬼一样看着依旧年轻漂亮的美人蛇“妻子”:“去、咳咳!呼……去叫老刘!”
老刘是贺府地位最高的管事,年轻时跟在贺老爷身边比狗都听话,为了老太爷的一点“宠幸”和分一碗“荤腥”的机会,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跟吃饭喝茶一样的做,自然也是陷害沐家的一大“功臣”。
此时贺老爷把这只狗腿子叫过来,不用想也是为了那一份能让自己“名垂千史”、永远把自己的“伟岸身影”烙印在贺家庄园的遗嘱。
老刘和贺老爷两人屏退众人在房内安心又得意的分享着最后那点权力,却不知带毒的美人蛇正盘踞窗外,一双美目挑着,心思玲珑的密算着。
沐云笙自然知道老东西活不长了,造成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即将在慢性毒药和病痛的双重折磨下死去,这笔血债也能算得上勉强了结——但是在他看来,这是全然不够的。但沐云笙要的可不仅仅是那一条贱命,他贪的很,偏是要以蛇身吞象。
沐云笙进入贺家忍受屈辱和玩弄,能让他如此“忍辱”的是贺家一边用心经营一边四处掠夺积累而来的全部家业。
美人蛇计划着,要把整个贺府及其背后的财产势力全部变成自己的一片毒鳞。
房中两只豺狗终于分完了“肥肉”,一只挺着肥胖的身躯晃悠悠的出了房,一只用老骨头撑着粗糙苍老的皮,心满意足的又病躺下了。
刘管家拿着贺老爷的遗嘱手信,一条粗腿刚迈出门槛,就听得一声柔柔的呼唤:“刘管家。”
“刘管家和我们老爷谈的可妥当了?”一只在门外等候的沐云笙走上前去。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绿的长衫,简单的布料却遮不住他纤瘦的细腰和圆润的肉臀,深绿的颜色衬的他苍白的皮肤更像是新雪,莹莹玉白。
刘管家一见他就堆起了满脸肥肉,看似笑的礼貌客套,却遮不住眼睛里色迷迷的神色——他跟着贺老爷分惯了,自然也以为自己也能染指一下这位美艳年轻的双性小妻。
“呦,贺夫人!前些天一直帮老爷忙事务……许久不见,贺夫人真是被养的越来越美了!”
老刘走上前去抬手拍了拍沐云笙的胳膊,一点儿不避讳两人身份的特殊,似乎是完全把沐云笙当成梨园妓馆里那些给钱就摇屁股的双性人,带着戒指的肥手色情的揉沐云笙的肩膀,感受布料下细腻的皮肤。
沐云笙没有惊慌的拒绝刘管家的揩油,在美人蛇看来,美艳的皮肉也是自己的一大重要武器。
“管家在屋里和我们老爷谈的又是什么生意?老爷他最近身体……”沐云笙细眉微皱,脸上一片忧心之色,“过多繁杂的事务还是交给少爷们的好。”
“事到如今也不瞒夫人,将才和老爷商量的是遗嘱的事儿。”
“遗嘱?老爷他……”
老刘被沐云笙鼻梁上夺目的朱砂痣迷了眼,此时居然口不择言起来,“老爷他啊,身子已经衰了。说句不好听的,他没多少日子了。”
沐云笙也没想到这人已经胆大妄为到敢在老东西的门前说出这种话,有些惊诧的看了他一眼。
刘管家被那美目一扫,这才突然惊觉,但语气里依旧难掩油腻得意之色:“诶呀,老爷自己也是知道这个状况的。所以才立了遗嘱,这是给子孙们分家铺路呢!”
“老爷虽然疾病缠身但是脑子还是一样好使。你瞧瞧,条分缕析的吗,不仅是少爷们,我们这些卖过命的也给了东西,真是……”
那刘管家说到兴头上,对沐云笙这个“深宅妓子”颇为蔑视自然也不太防备,还把写着字的遗嘱举起来拿给沐云笙看。
那纸上的字歪歪扭扭,不仅有错别字甚至还有符号拼音,一看就是这头没文化的“刘肥猪”的手笔。
沐云笙佯作不防备的被刘管家搂住了细腰。他看似瞪大眼睛去看纸上写的内容,却不经意让腰上那只肥手摸到自己臀上,柔软挺翘的触感让色猪心神荡漾,立刻邀功似的,趾高气扬的把纸又向沐云笙眼前递了递。
肥肠脑子,流油的心。沐云笙凤眼里闪过讥笑,继续抬眼去看那张遗嘱。
他认刘管家的字认的费劲,却还是很快找到了老不死的留给自己的东西:除了这座卖不掉的老庄园和“傻子”贺南寻贺小少爷的抚养权之外,自己什么都没有。
连刘管家都分到了几间贺家的小铺子和一堆真金白银,自己却连点银票都分不到。沐云笙觉得自己真是够惨,眯起眼睛再细看的时候却发现那位即将变成自己“亲儿子”的贺小少爷名字后面是空白的——好嘛,真真是一对“穷困”母子。
沐云笙心里头隐隐燃起怒火,很想要直接把那病老头一刀杀了泄愤。但是他心里又有几分不安,蹭蹭冒着凉气。
那刘管家看到他这幅有些不满的样子,立刻领会其中原因。他甚至有些雀跃:“给夫人的东西确实少了点,不过夫人年轻漂亮,若是早些找到下家,也是可以过好日子的。您看,跟了我……”
“咳咳!大夫……大夫!”
屋里的老爷突然发出一声沙哑的惨叫,最后几个字已经模糊不清,听起来像是要不行了。
老刘一听赶紧转身要去找大夫,却不料沐云深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手,猛抓了一下他的衣角。
据说贺老爷在洋医院里头用着所谓“西洋进口医疗机械”治疗,浑身上下被插满了管子,流水一般花着自己年轻时候吝啬守着的银票金子,却是再也没有醒来的可能了。
不过他的年轻美妻可是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惨状。沐云笙次日一早就以“睹物思人”的借口收拾东西搬去了自己在贺府的别院,把老东西住的那主屋里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混杂着病气的恶心气味狠狠甩出了鼻腔。
贺老爷现在算是脖子以下都埋在了黄土里头,往日里的那些威慑也就自然成了笑话。下人们因此稍稍大胆的松懈下来,连带着对沐云笙这位被娶来冲喜却没起什么效果的“夫人”也少了几分怠慢之心。沐云笙扇着折扇跟在给自己搬东西的下人女仆后头时,耳尖的听到了几句他们的交谈:
“诶呦真是惨呐……平日里那么威风的管着咱们,没想到……”
“这有什么好说‘惨’的?我看他就是活该!哼,平时跟大爷似的使唤咱,如今老爷刚倒下,没了真‘大爷’罩着,他刘管家还不是立刻就被以前的仇家升旗一样吊起来了?”
“我看呐,这叫做天道好轮回!”
沐云笙囫囵听了几句,就猜出了个大概。他轻轻摇了摇折扇,清风把他为扮作女子而越长越长的几绺头发吹起来,露出他愉悦挑起的细长眉毛。
刘管家最终还是没明白“雪多引灾”的意思,比没嫁人的小姑娘还单纯的以为自家老爷找自己商量遗嘱真的是个“光荣”的差事——知道了过多的秘密就像是干旱中得了一场过大的瑞雪,无知无觉中引来了杀身之祸。
沐云笙细瘦的手绕过自己平坦紧实的小腹,摸了摸那被刘肥猪油腻肉手抚过的一侧腰肢,想到那恶心人的玩意已经被贺老爷派人吊死,先一步去了阴曹地府等待后者的到来,就放宽了心,忍不住微眯起蛇一样的细眼,用折扇挡着红艳的嘴唇轻笑起来。
他高兴够了,坐在自己屋子里的藤椅上心思一转,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那份遗嘱上刘管家名字后面的一串不怎么值钱的小商铺和小数目的银票,又想到自己新得的“便宜儿子”贺南寻名字后面那可怜兮兮的空白……
沐云笙忍不住起身开了酒柜,拿出了一小瓶不易醉的酒酿,扒开瓶塞抿了一口。他一向冷而艳的脸上难得的显现出几分满意来。
沐云笙感叹的想着自己的确还没把老不死的摸透。他着实没有想到那老东西脑袋都快入土了还能这么精于算计,选择让自己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小儿子拿了遗产而不是把它们慷慨送给一个看似舍命追随其实野心勃勃的老下属。
不过……
这老东西还是脑子不灵光了,被美妻的“谋财害命”气的犯了糊涂,居然打算用过继小儿子抚养权的方式“折辱”沐云笙,却不料这一举把自己那点小家产拱手让了人。
沐云笙又给自己满了一小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伸出一小节舌头,像是蛇信,又像是勾引嫖客的钩子,仔仔细细的把唇角的酒液舔舐干净。
“聘用”他当贺小少爷的小妈妈的“费用”可是十分昂贵的。这些小商铺和小银票金子,他沐云笙就当做工钱收下了。
那日傍晚,一直忙于海港贸易的贺家大少爷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了贺府。
沐云笙是头一回见到这位已经可以算是半个贺府继承人的贺大少爷贺北,为此他谨慎的选了件黑底掐金丝的长裙依旧是扮做女子模样,跟着一众为大少爷洗尘的女佣,在她们的指引下心怀忐忑,来到了那个在贺老爷还没有不省人事的时候自己不被允许进入的府中饭堂。
这“饭堂”其实就是个会客厅,沐云笙粗略的扫了一眼,讽刺的发现这儿依旧用了贺老爷心头最爱的“东西混搭风格”,西式斗兽场大石头砖配着秀气的红木顶梁柱,洋不洋中不中,也就屋子中央摆着的那张梨花木的大桌看着顺眼点。
除这布置之外,沐云笙细长的眼一扫,发现贺家的三位少爷已经先他一步,落座在了桌旁,只是神色各异、心怀鬼胎。
离主位比较近的地方坐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子,他看上去瘦削的有些吓人,脸颊和眼窝都深深凹陷下去,但是两道眉毛之间的川字纹同眼角和嘴角的细纹在他脸上留下了及深的沟壑,让他的形象带上了点威严易怒的味道——不过此时它们舒展开了些许,或许是因为贺北正扭着头和他的大弟弟贺冬攀谈。
那二少爷依旧是挂着那张纹丝不变的标准笑容,一双下垂的眼睛非要上挑着眯起来,看似眉眼弯弯和善的很,却无端叫人不寒而栗。
这大少爷和二少爷此时真像是一对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一般小声私语,丝毫不理会从门槛跨进来的自己名义上的“后妈”,也不知是真的许久未见甚是想念,聊的太投入了竟是一点儿没能发觉,还是打算给沐云笙这位即将成为当家“主母”的寡“妇”一点警告和下马威。
不过,没被他们理会的也不仅仅是沐云笙一个人。他那新收的便宜儿子贺小少爷贺南寻,此时也木着一张混了洋血的俊脸被冷落在一边。不过这位脑子转不过弯儿来,竟也不觉得自己被冷待了,一双眼睛黑酸酸的没有焦距,只怔怔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白瓷茶杯瞧。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估计会以为此人城府挺深,不显山不露水,但沐云笙却不知怎么的就是知道,贺南寻一准是在发呆。
他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心里那点小忐忑倒是因此打消了。他装作一副没看懂贺北的暗示的样子,抬起手提起裙子,抬起穿着短高跟的脚就要直接走入饭堂。
沐云笙的这一串动作让戴在手腕上的两只银镯碰撞出了“叮当”声,鞋跟落在石板地面上也发出了轻微的“咯嗒”声。这两个声音在下人们不断行走着添茶端菜的声音里被隐藏的很细微,却让贺南寻像一条听到了训狗铃一样的大狼狗一样精准捕捉到了。
他“腾”一下站起来,高挺的身形几乎挡住了一小片灯光。贺南寻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是被高耸眉骨衬的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沐云笙:“小妈妈。”
他的动作让正在攀谈的贺北、贺冬兄弟二人愣了一瞬,偌大的饭堂里瞬间静下来。
这二位少爷这才像是终于察觉到了沐云笙的到来一般,有了反应。贺北脸上的皱纹在看到年轻美艳的美人蛇的瞬间皱深了些许,他只冲着沐云笙点了点头,就算是对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的致礼了。贺冬倒很是热情,施施然站起来,笑容满面的道:“夫人来了,快请上座。今日大哥回来的仓促,我临时让下人们准备了菜,不知道合不合夫人胃口……”
“这府里的事务现在暂时由‘我’来处理,若是夫人不喜欢今日菜式,直接同‘我’说就好。”
他这番话说的很是规矩、客气,但是沐云笙却莫名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只隐藏在贺冬身后扬起尾巴的毒蝎子。
不过他自己也是只带着剧毒的蛇——只是更善于伪装而已。沐云笙摆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低着头快步走到主位旁边那个属于贺府女主人的位置坐下,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叮当响着,勾的还一脸严肃傻站着的贺南寻一双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沐云笙那只细白匀称的手看,直到他的小妈妈落座儿后才又“腾”的跟着坐下了。
沐云笙蛇眼里头眼波流转斜了他一眼,刚还没来得及再次感叹一下自己这个便宜儿子的傻里傻气,那边的贺大少爷突然重重的把茶杯放在了桌上,发出挺响亮的碰撞声。
方才那只“毒蝎子”似乎成了一道导火索,将要引起一场惊人的爆炸。
“贺冬,如今海边的‘贸易’也安分的差不多了,这家里的事务……”贺北眼神难掩犀利狠辣,“我身为大哥,自然也是可以管理的。”
贺冬布菜的手一顿,笑眯眯的眼睛睁开一点,道:“大哥怎么方便一边管理贺家的家业又要留心府里的小事呢?”
“更何况事关夫人,就算是小事也不好怠慢,由我这个做弟弟的为大哥分忧代劳就是了。”
沐云笙没想到他竟意欲把自己拉进这场争夺之中,不由得暗中挑了挑眉,发现这贺二少爷不愧是在洋书院里头学过几年,果真是有点手腕城府。
那贺大少爷听了他的话,眉间川字陡然深了几分。他的表现比沐云笙想象的激进许多,也不理智许多,居然直言不逊的回击道:“二弟,我想你如今是有些妇人之仁了。”
“他一个买进来给爹冲喜的低贱双性小妻,没能起到作用还能侥幸跟我们分一杯羹便罢了,什么时候还能作为贺府的事务来特殊对待了?”
贺北干瘦的手掌把手里的茶杯捏的“咔咔”作响,似乎想要直接同贺冬撕破脸皮,把对方想要独吞家业的意图挑到明面上;贺冬则彻底收敛了脸上假惺惺的笑容,几乎也要出言打破二人方才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兄友弟恭的假象。
沐云笙瞧着这二位刚才还攀谈“甚欢”的贺家兄弟,颇有些胜券在握的把自己隐在角落里,不动声色的看起这场剑拔弩张的兄弟相杀戏码来。可惜他身边一直保持沉默的贺南寻这会儿却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动作。
他猛的坐直了身子,两条有力的胳膊一伸,居然直接把面前实木的桌子掀了个侧翻,木质桌子磕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碰撞声,桌上瓷杯瓷盘全都砸碎在了地面上,噼噼啪啪的摔出一片过于震耳的声响,桌上的饭菜油水扬洒了一地。
沐云笙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骇了一跳,一向精明淡定的美人蛇这会儿才有些惊慌失措的反应过来贺南寻可不只是脑子不灵光,还是个随时可能发疯的疯子。他头一回手忙脚乱起来,踮着脚尖躲过地面上碎裂的瓷片,躲向一边。
而原本剑拔弩张的贺大、贺二两位少爷在一开始的惊讶过后,盛怒起来。贺北已经有些维持不住“贺家未来掌舵者”的冷静自持,几乎是冲着正要把椅子也拿起来砸的贺南寻怒吼:“贺南寻!你突然发什么疯!?给我好好儿坐下!”
贺冬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扭曲难看的笑,冲着门外唯唯诺诺站着等候命令的家丁道:“你们还在门外站着干什么?贺小少爷又发病了,还不赶快把他带走?”
门外的家丁打手这才大梦初醒一般飞快的推开门跑进来,鲁莽的夺过贺南寻手里即将砸下去的椅子,硬生生拖着身形已经算得上是高大的青年往门外走。
贺南寻此刻不知为何犯起病来,情况应该很是严重。他一改往日深沉的有些呆愣的模样,喉咙里发出似狼像虎一般的吼声,在家丁的挟持桎梏下焦躁的挣扎。那群家丁却根本不顾他名义上贺家小少爷的身份,又或者是暗中被授意,居然毫不手下留情的冲着贺南寻拳打脚踢。
他们自然也不敢真的把人打伤,但是一拳一脚打在人肉上发出阵阵闷响,把沐云笙吓在了原地。
他自然知道贺府中的水深火热,但是这才是他法的,唇齿挨到柔嫩的皮肉就开始发狠的磨蹭,粗粝的舌头很快就把初经人事的小奶尖舔的红肿充血。沐云笙没想到乍一开始这臭狗就如此粗暴难耐,却又被对方野兽一般的动作惹的浑身发情般的烫,快意从那一对小乳直直的冲向下身,小妈妈一双蛇目很快潮了,跟着一起湿的是他下头那口这些天刚被继子舔的欲求不满的批。
沐云笙忍不住贴在贺南寻的耳边潮润的喘息,他的动情更让贺南寻激动不已,双臂收紧了把小妈妈往怀里抱,嘴上大力的吸吮着,像是还未顺利度过口欲期的婴儿,要把儿时没能喝到的奶从小妈妈这里讨回来。但是他很快便不满足于此,将小妈妈漂亮的乳肉亵玩出一片红红肿后,又啄吻着向下,一路舔到沐云笙细韧的腰肢,唇舌火热,在那一条曼妙的曲线上徘徊。
沐云笙则难耐的扭,水蛇一样,白润的肌肤被灵烛照出一片靡费的火光。他感觉自己下头痒热的厉害,难受的直夹腿,似乎有一点湿淋淋的水液正从自己未着寸缕的腿间向下滑,那怪异的感受让他忍不住催促着,抬起腿让自己的继子去瞧自己那口还有些红肿的水批,说好南寻,小妈妈今日教你些不一样的。
贺南寻的这个小阿妈真真是勾人的精怪,尤物一样。
他一双蛇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说话时嘴里猩红的舌头漏出来一点,无端让贺南寻下腹烧疼。他愣愣的还想舔小妈妈香软的皮肉,却被主导着按到在灵堂的地上:“阿妈……还想亲阿妈。”
沐云笙笑骂,“笨狗,只亲阿妈你下头可不能舒服。”他缓缓将贺南寻的裤子褪了,尽管早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他那臌胀的大东西骇了一跳。但或许是身处灵堂的禁忌感,又可能是身体的确早已欲壑难填,沐云笙很快便重拾了勇气似的,将自己那口淌水的批压在了继子热硬的几把上。
两人双双被对方的体温激了一个哆嗦,贺南寻虽不明所以,但他爱死了小妈妈挨在自己几把上的那一处柔软,也爱死了小妈妈跟他鼻梁上那颗朱砂痣一样红润的脸蛋。他逐着本能的掐着沐云笙的腰用几把在对方湿润柔软的批上毫无章法的磨,激动的眼睛红了一片,直拽着一绺美人蛇黑直的发凑到嘴边亲:“阿妈,好喜欢这样。好舒服,阿妈……”
沐云笙却说不出来话了。他气恼这狗不听指挥的开始了动作,有些怒的抬手扇人家巴掌,不料贺南寻那铁硬的孽根恰巧蹭到肉蒂上,一瞬间皮里头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水,突如其来的快感让他的手拍在贺南寻脸上倒像是温柔的抚摸:“贺、贺南寻!等下,停!”
这便宜继子这会儿于是突然听话了,“腾”一下停下动作,几把却正好顶在了批口将入未入,烫的沐云笙一对蛇目挤了两滴泪水。自作自受的小妈妈浑身都软了,被这混蛋磨的将潮未潮,趴在贺南寻的胸口喘了好半天,才重新扭着水蛇一样的腰坐起身来,“乖,不许动,嗯……阿妈要自己来的。”
贺南寻于是很乖了,只抓着沐云笙的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亲吻,生怕小妈妈要生气不给自己奖励。沐云笙便缓缓扭着腰前后动作起来,他的水儿已经将两人相贴之处润的一片潮湿,几把因此能很顺畅的将圆鼓的肉唇磨开,紧紧的挨在那颗因为兴奋而从包皮中被剥出来的肉蒂上。
这颗小肉球青涩的很,与小妈妈努力表现出来的熟稔极不相符,且过于敏感了,叫沐云笙又爱又恨。爱在他只消把这一小块肉往继子沟壑明显粗糙的几把上贴一贴,不多费力便能让自己爽快的喷水,恨在这爽快的冲击实在太大,剧烈的酸软搅的沐云笙小腹一阵抽搐,蛇一样柔软灵动的腰都要泄了力。
而贺南寻此时也艰难的很。他被小妈妈一片雪白的皮肉勾的要发疯,很是想要坐起身来去吻沐云笙鼻梁上那颗香艳欲滴的朱砂痣,又想要掐着小妈妈的腰将自己的几把插进那方颤抖着蹭弄挑逗自己的小批口里。
可是他不敢动,额头上淌了汗液规矩的躺着任小妈妈骑,只试探的用宽大的手掌包着小妈妈鼓起一点的红肿奶肉磨蹭抚弄,生怕小妈妈生了气不叫自己碰。
他爱死小妈妈这肌肤泛粉的蛇一样缠在自己身上讨欢的样子了,色的很,渴的他牙痒痒。
沐云笙被他突然伸上来挑弄自己的手惊的一喘,美人蛇鼻音重重平添几分娇憨:“南寻……嗯呜!做什么……”
小妈妈几乎整个人坐在了继子的几把上,平日里藏着包养的好好的嫩批叫他骚的磨出了熟红色,前头的玉茎只是打在贺南寻结实的腹肌上便出了精,羞得沐云笙带着哭音叫着“乖南寻”,妄图分散一些自己的注意力,可惜快意积累的足够了,那一口小批便剧烈的收缩着,也要“作怪”。
“啊啊、南寻……抱着阿妈。”沐云笙爽利的加快了动作,腰软的像是没了骨头,白玉一样的肌肤险些晃晕了贺南寻的眼。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搂紧了小妈妈,突然有些慌乱的去吻沐云笙上挑的眼尾和鸦羽一般的黑睫:“阿妈、阿妈,对不起,对不起……”
沐云笙感觉贴在自己批上的大东西突然弹跳了一下,上头“突突”的血管刺激的他顿时双腿夹住贺南寻的腰喷了水,浑身打抖的去了。那一瞬他忙着应付眼前走马灯似的白光,于是没能听清这便宜继子的话。
不过,小妈妈很快就知道贺南寻所谓何意了。
那根孽物臌胀着,绷紧了射出一滩粘稠的白精,色情的糊了沐云笙一腿。那颗微微红肿的肉蒂都被整泡了个彻底,穴口也吞吃着咽进一些去,微凉的温度叫小妈妈又小潮了一次,喷出的批水混着白精,淅淅沥沥的流了沐云笙一腿根。
“对不起,阿妈!阿妈……”贺南寻不聪明,或者说他实在笨,搞不清楚自己方才怎么回事,“尿在阿妈身上了……”
他那那里是尿水,明明是全然用浓精把自己阿妈的批标记了个遍,浓稠的精水将小妈妈红肿翘起的小肉蒂整个儿的泡在里头,情色勾人的要人命。
可惜美人蛇这会儿实在是没有力气和精力去扇这臭狗的巴掌了。他喘息着,挑起的眼尾依旧满是春情,咬着牙缓了一会最终只好张开嘴,用贝齿在贺南寻的肩膀上狠狠留下一个牙印,对方却还是满足快乐的很,抱着小妈妈水蛇一样的腰依旧是黏糊的亲他的眼尾、脸颊。
夜已过半,灵堂里头的火烛明明灭灭,暗下许多,堂里摆着的那些个牌位上的烫金字迹却愈发清晰起来,泛着光似的照着这一幕背德春事、龌龊糜靡。
可惜两个当事人却正相拥诉语,细细听得只能辨出几句略带疲惫却餮足的“乖南寻宝贝”和不断叠声呼唤的“阿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