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一呢?”魏笙晴到达大西北的时候,问同样撤退到这里的筐。
“她在南京城里。”
魏笙晴没有再问。
她咬破了下唇,却再也没有泪水。生命太过脆弱。
“如果有那么一丝希望的话,她也许在拉贝的国际救援蓬那里。”
不久之后,所谓的国际救援,被东瀛人横冲直撞。
魏笙晴再次病倒,一路上护送国宝转移本就耗心耗力,何况她本来就身体抱恙。
这一次,阿诺没有在外面守着。他消失在了南京的上空。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魏笙晴很少体会生病的感觉,但是这几个月,却似乎一直在鬼门关外徘徊。
不甘心······她强撑起来,到了航校,开始教学。哪怕是一天只能够说上一两个小时,她也觉得充实不少。
至少自己不是废人。
红颜一直待在重庆,她不知道魏笙晴身上发生的事情,仅仅知道她还活着,她在西北。
就像魏笙晴也只知道红颜还活着,红颜在重庆。
红颜的经济支持让魏笙晴体会到了空中通讯设备的好处,直接从德国购买的最新型设备。
她知道,红颜想要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是她关怀的方式。
两个人虽然隔着重重山水,片片硝烟,但是心却是异常亲近。
她们只有彼此,和卫国之心了。
第二年,重庆被东瀛空军进行大轰炸。
那时魏笙晴刚刚获得重新起飞的资格。那时魏笙晴胸口的红豆还完好地待在原来的地方——哪怕是魏笙晴受了重伤的时候,它依旧安安稳稳。那时魏笙晴准备放肆一把,见红颜哪怕是一面。
一切都在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变得毫无意义。
她不畏惧死亡,但她害怕离别。
魏笙晴被关在了一个屋子里面,他们担心她会发疯了跑到重庆去——魏笙晴的确想这么做。所有人都知道,华夏空军过去就是以卵击石,政府绝对不允许造成无意义的伤亡。
魏笙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没有丝毫用处。
她第一次哭出来,声嘶力竭,天昏地暗。
如果红颜死了,她也会死去。
炮火笼罩的重庆陷入一片黑色的恐怖之中,街上的人都仓皇起来,他们疯狂地嘶吼,奔跑,他们寻找着掩体却往往被同胞撞倒在地,再被活活踩死。
“镇定,大家不要慌!”
那个人站在重庆银行的门口,拿着喇叭大声呼喝,但是没有人理会她,炸弹的碎片划过她的耳边,银行里的职员都腿脚发软地趴在地上。
只有她还站着,傲骨凛然,风华绝代。
她是重庆银行的行长,红颜。红家最后的血脉。
“大家都到附近的建筑里面避一避!离我近的都到银行里来!”
银行里涌入一大批慌张的百姓,轰炸还在继续,他们从慌张恐惧到绝望,低低的啜泣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