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天又是繁忙的一天啊!”徐珪叹了口气,便走出自己的小宫殿,往天牢方向走去,冷夜和吴道紧紧跟着。
“陛下!”两个全副武装的天牢守卫见到徐珪,立马拱手行礼,徐珪点点头,看了看气氛沉重,压抑森严的天牢,便往里面走去。
这还是徐珪第一次前往天牢,而典韦也是第一个被关进天牢的囚犯。
“陛下!”守在门口的狱卒正在打盹,估计是因为昨晚临时关押了一名彪悍的囚犯而没睡好觉,见到徐珪一惊,立马下拜。
“起来吧。”徐珪说了声,便继续往前走,这名狱卒唯唯诺诺,跟着徐珪前行,毕竟天子亲自前来,作为下属就该跟着。
天牢里面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一丁点声响,所有的囚室都是空的,地上散乱的茅草依旧光洁如新,那些乌黑的囚具也都原封不动地垂挂在那边,似乎在为自己没能发挥应有的作用而垂头丧气。
终于,徐珪停下了脚步,在天牢的最深处,看到了被捆绑着双手双脚,束缚在角落里的典韦,此时的典韦已经换上了囚服,没有露出爆炸的肌肉,在他脚下有不少食物的残渣,看来已经进过食。
见徐珪到来,典韦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而徐珪也没有打破这个沉默,同样静静地看着典韦。
“陛下……”可能是长时间没说话,典韦的嗓音略显沙哑,听着有种让人牙酸的感觉,清了清嗓子,典韦才继续开口,“老伍,是不是已经死了?”
“嗯。”徐珪点点头。
“哎!”典韦皱眉叹了口气,随后缓缓抬头,“陛下,要杀要剐就随你吧,既然被捉到,就无话可说。”
“呵呵……”徐珪笑了笑,扭头朝着那名狱卒道,“把门打开。”
“这……陛下,此人一看就是力大之人,要是你出了什么好歹,在下就是诛九族也担当不起啊!”这狱卒立马出言反对。
“无妨,朕让你开你就开。”徐珪并没有因为他的反对就随便摆皇帝的架子,而是柔声开口,但是无形的霸气却不言自明。
“诺……诺!”这人无奈,立马翻出一大把钥匙,在门洞上一戳,“吱呀呀”一声,一人宽的铁门打开,在典韦的注视下,徐珪施施然走到典韦跟前,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无数的典韦,笑道,“你想不想杀朕?”
“陛下何出此言?”典韦不解,立马疑问。
“呵呵,朕杀了你的兄弟,你就不恨朕吗?”徐珪依旧挂着笑容,步步紧逼。
“哎!要是说不恨那是假的,老伍毕竟是我的兄弟,也是唯一的朋友,突然死在你的手中,岂能不恨?”典韦闭着眼,似乎不想让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被徐珪看到。
见徐珪不吱声,便继续说道:“但是也怪不得陛下,要是老伍不惹这么一出事,哪会死在这儿?”
“你说的不错,是个真性情的汉子!”徐珪点点头,注视着典韦,而典韦同样看着徐珪,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杀气,作为一个直爽的人,并不会隐瞒感情,看来他真的没有说假话。
“那么,朕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路生,一条路死,你要选哪一条?”徐珪突然转身,背对着典韦。
“当然选生。”典韦脱口而出。
“可是你要知道,没这么简单的。”这时徐珪又转过身来,看着典韦,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
“……”典韦被徐珪的笑容搞得不明所以,一时无语。
“如果你想死,朕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但是,假如你想生,你就要答应朕一个条件。”徐珪笑道。
“什么条件?”
“想生,就只有投降于朕这一条路,想死,随便你怎么死。”徐珪突然正色,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不见了踪影。
“哎!曹公对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对他不忠?”典韦叹了口气,抬起头闭着眼,看来很是无奈。
“那你是不降了?”徐珪问道。
“但求一死!”典韦看着徐珪,眼神毅然决然。
“……”徐珪看着目光坚定的典韦,突然大喝一声,“好!”
典韦终于闭上了眼,等待命运的宣判。
“来!将典韦放了!放他回许昌!”本来在等待禁军把自己从囚架上松绑,押往刑场处死,却不想徐珪居然说了这么一番话。
“陛下……你……”不止是典韦,就连冷夜吴道还有狱卒,个个都是目瞪口呆,不能理解徐珪的做法。
“还不快放?”见狱卒呆在那边,徐珪不同以往,突然加重了语气,而霸气不再无形,此次如同倾泻的瀑布飞流直下,压得这个狱卒喘不过气。
“是是!”狱卒大惊,立马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典韦放下来,等典韦松了绑,这狱卒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而冷夜吴道都手按佩剑,随时做出防备。
“多谢陛下!”典韦沉默了片刻,“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纳头便拜。
“起来吧!”徐珪扶起典韦,“朕爱你的勇武,不忍杀你,而你不止勇猛,同样憨厚正直,豪爽大方,不像伍天锡,他虽然同样豪爽,但是戾气太重,不然也不会招致杀身之祸。”
“陛下……”典韦一时无言,听了徐珪的这番话,连怨恨之情都不见了影子。
“走吧,陪朕一同走出天牢,就当是你我最后一次同行,以后再相见,只可能是敌人。”徐珪不声不响地缓缓行走,宽厚的肩膀上似乎有个重担,在典韦看来,本该气场强大的徐珪,单看背影竟有种难言的落寞。
“嗯……”典韦点点头,看了一眼冷夜吴道,就亦步亦趋,走出牢房。
说实话,就在刚刚那一刻,典韦心动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就这么说“我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