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主动一点吧,北原兄
日本杯结束的几天后,大井的真名井天然温泉。
这是一家连锁温泉店,最为出名的便是露天温泉和大浴场的设施。
温泉馆的装潢是很传统的和风庭院风格,庭院内外散落着常青松柏之类的绿植,温泉浴池也多以桧木等材质作为结构。
这种自然风格的设计,便是整家店宣传的主要卖点之一。
另一方面则是种类齐备的浴池,岩浴、碳酸泉、壶汤、桑拿等应有尽有,可以满足顾客的各种需求。
从男性浴场的桑拿房出来,赤着上身、围着浴巾、浑身上下蒸腾着热气,北原恍惚了一阵。
适应了蒸汽带来的眩晕感,他很快看到,跟自己一样的泡澡打扮,坐在浴池边的石质桌子旁,梼原太郎正冲自己招手。
“很舒服吧,北原兄。”
招手之后,梼原太郎指向桌面,又指指桌旁,微笑道:“来喝一点,如何?”
北原这才留意到,桌面上摆着几支陶瓷小壶,旁边还有着不到拳头大小的杯子。
不出意外,这种陶瓷壶装的应该都是清酒。
桌旁地上还摆着烧烤架,或是烧烤炉,日本海边常见的那种。
炉下应该是在烧着火,架子上放着焦黄的烤鱿鱼。
“烤鱿鱼的话,似乎配上啤酒比较好吧?”
平日工作之后也不是没有应酬,这好像是日本工作的特色了,北原还是知道点关于喝酒、下酒菜的事情。
特别是印象里,叔父在他小的时候,似乎很喜欢弄点烤鱿鱼,就着啤酒小酌一番。
“嗯?这样吗?”
明明是日本人,梼原太郎露出意外的模样,“母亲说让我看着招待就可以,我还以为这么喝……
“那我让服务员拿一些啤酒过来。”他改口道,说着也站起身。
“不用那么麻烦,我不讲究这些的。”
笑着摆摆手,北原走过来坐下,“这样就可以。”
“那……好吧。”
梼原太郎也没有过多客套,给北原面前的杯子倒入清酒,又给自己倒上,“这个温度就刚刚好。
“试一下吧,北原兄,这是大井这里特产的果清酒。”
“嗯,多谢。”
端起酒杯,和梼原太郎碰了下杯子,抿了一口清酒,北原回味了下,“……好像只有果味?”
“所以才说温度刚刚好。”
笑着点点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的抿着,梼原太郎露出陶醉的表情,“嗯,很久没这样喝了,很舒服。
“泡过温泉,蒸过桑拿,身体会很热,代谢会很快。
“这时候喝清酒,酒精会挥发快一些,喝起来果味会更浓,不会太容易尝到酒味。
“也不会特别容易醉。
“没有去英国之前,经常和朋友们这么喝。”
正要再抿一口,北原愣住了。
“没去英国前?那不是还在上高中?还不到喝酒年龄吧?”
日本对于饮酒年龄的限制是写在《民法》里的,这个时间线,饮酒许可的年龄是在20岁。
如果违反这一法律,未成年人自身不会面临什么处罚,父母和售卖酒品的商家却是有着不小的责任。
“北原兄忘记了?”
梼原也愣住了,“我是先在国内上的大学,随后才考出国,然后继续修学。”
“咳……好像……”
北原尴尬起来,他确实搞混了时间,“好像有点醉了……开玩笑的,抱歉,忘记了……喝酒、喝酒。”
梼原没有在意这点小插曲,闻言笑了下,和北原再度碰杯。
“我记得邀请北原兄来大井前,北原兄好像说过,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我商量。”
给北原的杯子倒上酒,又将烤好的鱿鱼摆在桌上,梼原做了个“请”的手势。
“是训练方面的安排吗?
“还是说年底的有马纪念,或者说明年的额海外远征?”
闻言,北原一口鱿鱼还没吃到嘴里,下意识无语起来。
难道在你眼里,我只能和你商量工作的事情。
刚想这么反问,忽然意识到,自己从认识梼原到现在,和对方交流最多的,好像还真的只有工作的事情。
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其他方面的接触,比如像是这样在闲暇之余小酌一番,还是有那么几次的。
印象里,大概都是梼原主动邀请,要么是以前的朋友、同学听说了自己,对自己在训练和比赛上的成就很仰慕,想要见见自己。
或者是小栗帽她们的崇拜者,想借助梼原的关系,看看能不能见到偶像,合个影、签個名什么的。
也有海外留学时的朋友和同学,而想要见自己的理由也差不多。
某种意义上,这种接触,似乎还是跟工作有关。
“……不是那种事情,是……”
为自己往日的作风形成的刻板印象无语片刻,北原回想着自己说过的话,有点犹豫起来,“怎么说呢……”
他想要谈的,自然是丸善斯基。
日本杯比赛开始前,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名赛马娘近一两个月来,似乎有意无意的一直跟自己在一块。
那时他以为自己是多想了,又不敢确定。
而平日熟悉的、能去说这件事的,无论从年龄、经历还是其他方面,似乎只有梼原太郎最合适。
于是,趁着梼原说赛后邀请自己还有小栗帽她们来大井玩,他跟对方简单提了一句,说有些事想要商议。
如今,确实是来大井了。
小栗帽她们也来了,而且这两天玩得很开心。
这会儿也是,隔壁稍远一点的便是女浴池,而即便隔着一点距离,这边仍旧能听到那里女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但所谓的“商议”,可以说完全变了。
北原怎么也没能想到,那天比赛结束后的胜者舞台里,丸善斯基会说那样的话。
是……表白,没错吧?
他当时真的这么愣愣的问了,因为他完全没有料到,也难以置信。
所以,你是喜欢我哪一点啊……?
这一句他当时也很想问,现在也很想问。
但一直没问。
当时,他只是在问过第一句,看到丸善斯基脖子生锈一样僵硬的点头,然后扭开脸,把那枚金色的发卡递到自己面前。
不,应该来说,几乎是要塞到他脸里的。
要不是他下意识接过,恐怕下一秒,那枚发卡就被目光慌乱的看向别处的丸善斯基给塞到自己鼻孔里了。
然后就是头脑麻痹一样,遵循着本能,把那枚发卡戴在丸善斯基的额角。
可能在那一瞬,他感觉,自己大抵是经历了一场表白。
而且自己的反应,似乎也算是答应了。
可再之后,不管是自己还是丸善斯基,表现的和男女朋友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