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秘书处（8k）
曾经以在役选手的身份在赛场上驰骋过，白宝石比很多母亲都要更了解赛马娘。
训练时遇到的困境与进步，朋友和敌手的期待与压力，比赛前后的紧张、激动、失望、释然，这些她都经历过。
迷茫也是如此，在她看来，此刻的女儿正是在职业生涯的道路上，遇到了一些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她没有急着安慰或是传授经验，而是很欣慰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脑袋。
在她的抚摸下，小栗帽那对长长的、毛茸茸的灰色耳朵一会儿压下去，一会儿弹起来，如同她那一阵一阵错愕的神情那样。
望着女儿的神色，白宝石轻声道：“是因为想要不辜负期待而有着更出色的表现啊，小栗栗越来越成熟了呢。”
“成熟吗……可能吧……”
渐渐开始享受起了母亲的抚摸，小栗帽的眼睛稍稍眯了起来，其中透露出的目光却依旧不解。
“所以说，我该不该去问北原呢，妈妈……？”
“当然了啊，那可是你的担当训练员，你也是他的担当赛马娘呢。”
毫不犹豫地给出回答，白宝石微笑起来，“像是小栗栗现在所想的，妈妈也曾遇到过呢。”
“妈妈也遇到过？”
小栗帽好奇起来，“是比赛时候的事情吗？”
“嗯，是的呢。”
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回忆之色，白宝石的语气稍稍有点骄傲和感激起来。
“怎么说呢，和小栗栗比，妈妈的成绩并不是很出色的呢，但仅仅是在地方水准的话，应该算是很不错了。”
“嗯嗯，我知道的，妈妈出道战那年虽然只拿了一次冠军，但是来年可是有4战3胜的成绩呢！”
“而且还是很厉害的3连胜！”
跟上课学习的知识不同，在比赛方面，小栗帽的记忆力极为出色。
带着钦佩如数家珍的说出了母亲的经历后，她的语气转而又可惜起来。
“我记得北原说过，妈妈的天赋其实很不错的，只是以前的训练条件、营养条件不是那么好。”
“所以最后一场比赛后，妈妈的膝盖就受了伤，不得不退役了。”
“要不是这样的伤势，妈妈一定能拿到英里或者中距离的重赏赛冠军！”
“哦？北原先生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吗？好意外啊……”
双眼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白宝石旋即轻笑着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
“先不说我了，还是说说小栗栗，还有北原先生吧。”
“你看呢，即便没有亲眼见过我的比赛，北原先生还是能有着一定的判断能力。”
“在他的指导下，小栗栗也好，伱的朋友们也好，都有着很出色的成绩。”
“我平时看到、听到的，对他的评价也都很高。”
“所以说呢，我想，不管小栗栗你有什么想法，只要是在比赛方面的，北原先生一定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最后，白宝石很是认真的总结道。
“可是……”
小栗帽却流露出了迟疑的表情，“可是这次来笠松，我和他说好了的，要好好休息，不去想工作上的事情……就是比赛啦。”
“他平时工作很忙的，能有这样的休息是很难得的事情。”
“上一次这样好好的出来玩，都已经是三四个月前去北海道那次了。”
白宝石惊讶起来，“北原先生平时工作那么忙吗？”
随后，她又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感觉上，好像是那个样子。”
“记得跟你还有你妹妹打电话的时候，谈到北原先生，你们都说他还在工作。”
“平时从报道上来看，也没有什么关于他的专访，应该也是因为很忙的缘故。”
“嗯，北原是很忙的，不光是训练和比赛的事情，很多时候还会去学生会、理事会，ura协会那边也会有事情找他。”
点头肯定过之后，小栗帽更加苦恼了。
“所以就更不想打扰他了，特别是让他好好休息这件事，还是我特意提出来的。”
“而且……”
挠了挠头，她犹豫道：“明天的比赛，跑法、战术等等都安排好了。”
“按照那样的计划，这次比赛的胜算基本没什么问题。”
“可能现在就算想要让北原帮忙，想要让我在比赛上有着更出色的表现，恐怕他也是很为难的吧……”
小栗帽说的也是永世团队的惯例。
按照团队的习惯，在确定了团内赛马娘接下来的赛事后，会在得到明确信息的那天就开始进行备战。
这种时候，日积月累的各种储备就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了。
从建设团队开始，所有的成员都非常注重仪器、数据、理论等等科学技术的应用。
发展到现在，团队在这方面的水平或许仍旧算不上世界第一，可放在日本绝对是其他训练员、团队所无法媲美的。
甚至一些在永世已经应用许久的技术，中央特雷森学院都还没有着手尝试，比如风洞设备这些。
数据方面倒是学院更为全面一些，但那也是在校方例行普查的标准之下。
像是全日本赛马娘的年龄、体重、经历之类的，自然是学校档案室里保存的更多。
但要是说到赛场上的具体比赛参数，学院依旧比不上永世团队。
只要是小栗帽她们参与过比赛的场地，都架设过各种收集数据的设备。
这些设备在她们比完赛之后也并不急着回收，而是会放到连着两天的比赛日结束。
平时的赛场适应性练习中，在对应跑道上训练时也会这么做。
一次两次这么做并没有什么效果，但长期积累下来，只要是在对应跑道上跑过的赛马娘，各种数据都会汇聚到永世这里。
由于现阶段日本的ura协会还没有注意到这种基于“数字化”思路的训练方式，也就没有关于这方面推广的条例。
更关键的是，没有禁止的条例。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永世已经比绝大部分训练员、赛马娘他们自己更了解后者的实际比赛情况。
有了这些基于现实训练和赛事的数据，再加上各种先进的仪器设备，团队完全能在任何比赛之前，通过计算机进行大量的模拟计算。
这样的模拟计算和实际的比赛肯定有偏差，无法直接拿来用作备战参数。
但很巧的是，团队内又有着多名擅长不同场地、距离、跑法的赛马娘。
这样一来，结合收集的数据、仪器模拟的结果，并跑练习里就可以让其他成员模仿参赛者的对手的情况。
如此训练所得到的结果，可以说除了团队内部的赛马娘之间会存在比赛上的不确定性。
跟其他对手去比，很多时候赛事结局到底如何，其实在一开始就能确定的差不多了。
最起码，在这个世代的日本，基本上可以这么认为。
这种背景之下，小栗帽的名铁杯也好，超级小海湾和目白阿尔丹的中京纪念、中京锦标赛也好，这三场明天要举行的赛事，实际上应对方案已经是非常完备的。
最后一步要做的，无非就是像现在这样调整选手们参赛前的状态，以及明天赛前根据当天情况的变化进一步调整比赛预案。
调整这一点也是必须的，毕竟永世团队可以确保数据、模拟、训练等等都是这个时代最精准和最高水平。
却无法保证天气，没办法，这个年代、哪怕再过几年十几年，天气预报这种事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
而且，有时候因为意外，还会有赛马娘退出比赛或者其他情况发生，所以临场进行一些调整是没办法的事情。
总而言之，在小栗帽看来，即便自己因为朋友们的期待、因为隐约感受到自己和以往的变化，想要去在赛场上有着更出色的表现。
在赛事已经安排的很完备的情况下，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改变了。
白宝石知道女儿在永世团队里进行比赛，却不清楚团队平日里的训练细节，所以听过小栗帽说明天的比赛已经安排的八九不离十了，她还是十分惊讶的。
在她参与竞走的那个年代，从未有过这种还没开始比赛，就把各种细节安排到巨细无遗的训练方式。
最起码她听都没听过。
即便是现在，她跟曾经的训练员聊天，或是看一些比赛、采访，也没有碰到过永世的这种情况。
在她印象里，永世团队似乎就是训练员多一些、赛马娘多一些、仪器设备多一些、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一些。
别的方面，好像和其他训练员、赛马娘也没什么不同。
于是在小栗帽说完那些后，她有些疑惑的询问了一下，小栗帽也很是耐心的解释了很久。
说话间，母女已经来到了女池。
这一家笠松本地开设的浴池装潢很是不错，仅仅是女池这边，深灰色岩石就围砌起能容纳几十人同时进入的浴池，面积很是宽广。
温泉虽然看上去有一些异样的青色，但还是很澄澈透明。
一般来说日本的温泉很少特意清洁，而水的清澈程度则反应了水里能分解杂质的物质含量，也就是越发清澈的话，温泉效果也就越好。
整个浴室内弥漫着浓密的水蒸气，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都是一种朦胧模糊的感觉。
这样的舒适的温度之下，无论是小栗帽、白宝石，还是其他大大小小的赛马娘们，刚一进入室内就发出了欣喜的声音。
像是东海帝王那个比较欢脱的，一下子就冲进了浴池内，还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哇！好棒的温泉啊！麦昆、小小栗还有白仁，你们快点下来啊！”
而已经来过很多次，小栗帽和白宝石倒是没有那么夸张的表现，都是很安静的进入温泉后，惬意的眯起眼，长长舒了口气。
“啊……还是老家的温泉感觉更舒服一些呢。”
微微闭着眼睛，小栗帽叹息道：“上次去北海道的时候虽然也去了温泉，但感觉和笠松的还是不一样。”
“好像是因为那时候比较冷吧，可能也是北海道更冷。”
“总之，身子暖呼呼的，脑袋、头顶有一点凉凉的，感觉稍微有点奇怪。”
“当然后便整个身子就暖起来啦。”
“有机会的话，要带小特也来试试笠松的温泉。”
“哦对了！妈妈你看，我现在学会游泳了哦！”
忽然话锋一转，小栗帽就像是小孩子向大人炫耀刚学会了99乘法表一样，熟练地摆出狗刨的姿势，绕着白宝石在温泉里游动了起来。
“噗嗤——咳咳，我的意思是，恭喜你哦小栗栗，终于学会游泳了呢！”
一开始没忍住笑出声，生怕女儿失望，白宝石连忙改口称赞起来。
身为母亲，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从小不会游泳，前段时间在东京时，她也见到过小栗帽的游泳训练。
那时候的小栗帽没有浮板根本没办法下水，现在的她却能自如的游动，这确实值得夸赞。
而忍俊不禁的，则是因为女儿现在狗刨的姿势，实在是太可爱了。
怎么说呢，就好像真的是一只小小狗那样，身子浮在水面上，四肢在水下拼命的扑腾扑腾。
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称赞过后，白宝石想了想，又说起之前的话题。
“那，如果确定好了比赛的话，明天小栗栗要怎么跑呢？”
“这个啊……”
脸上带着思索，小栗帽缓缓游回母亲身边，正常的泡起温泉，思忖道：“除了领域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领域……？”
这个是白宝石不太清楚的事情，她在永世团队里听到过这个词汇，也大致明白这是个很不得了的能力，却不清楚大概。
“唔，领域的话，就是能让我变得很快、很有力量的一种状态，需要很专注的情况下才能启动。”
如果是以往的小栗帽，其实很难说出这么简洁清晰的描述。
不仅是现在，之前跟母亲解释永世的训练特点时，恐怕也只能含含糊糊、支支吾吾的很模糊，说不定白宝石都听不懂。
然而来名古屋进行合宿训练之后，每天训练结束时的饭间或是之后的休息，小栗帽和小海湾、阿尔丹她们都会跟小栗罗曼、东海帝王这些后辈讲解一些训练、比赛的知识。
虽说这样的“智力训练”持续时间还不长，但小栗帽现在的表达能力明显有了长进，对各种理论的理解也更加深刻了。
“上次去欧洲的时候，北原他们就说过，欧洲那里的赛马娘能够有着多次启动领域的能力。”
带着罕见的思索表情，小栗帽摩挲着下巴，带着训练员的派头，缓缓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原他们也在猜测、尝试，明天我和小海湾、阿尔丹的三场比赛就是一次尝试。”
“比赛起步方面，我们本来就很注重出闸时的状态，这个时候很容易进入极其专注的状态。”
“按照北原他们的猜测，这个时候或许就可以作为一次领域的启动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