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摸进屋子里,将氛围营造得宁静而深沉。
我心里顿时慌乱起来,回了回身,抓住他的手。
陆昭戎抬眸与我对视,笑了一下,回握住我的手,改换话题说:“你可不要还想着钻我怀里,现在这个高度,我抱不住你的。”
我悄摸摸放下心来,点头笑道:“好,我记得了。”
他想了想,与我讲道:“长玉,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点头道:“好。”
他伸手环住我的腰,轻声细语地说道:“从前,有一个很善良,但是不怎么聪明的人,阴差阳错成为了君王。他的忠臣被杀害的时候,血留在他的衣服上。别人要洗他的衣服,他悲伤地说,这是忠臣留下来的血。”
我皱了皱眉,有些怀疑他试图含沙射影,于是问:“然后呢?”
他看了我一眼,耐心地说:“这个人锦衣玉食地长大,对人很是真诚。后来有一年饥荒,很多人饿死了,问他要粮食。他却非常认真地说,为什么不喝些肉汤呢?”
——
我心头一跳,倏地皱眉,问:“什么意思?”
陆昭戎扣住我的身体,低头在我后脖颈上啄了一口,低声道:“长玉,不一样的人,拥有的和期盼的,都是不一样的。”
我顿了一下,心底的情绪霎时被这一吻平复下去,“嗯”了一声。
他低声笑了笑,似乎对于我不挣扎,又回应的举动很心满意足,解释说:“这个人很明显不适合做君王,但你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好人。长玉,有些人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他可能只渴望一碗水。但在天天挖井的人看来,他最讨厌的,很可能就是水。”
我浑身怔了一下。
……所以,是因为我和小鱼,立场不同吗?
我愣怔般想了一阵。
小鱼他,和于铃,他们都是围着我在生长。我的一举一动,对他们来讲,都如山崩地裂般全都是大事,所以……
我垂眸看了看昭戎放在我腹部的手,心底颤动了一下。
原来,在他心里这世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轻而易举,唾手可得的。而我上一刻还在问他索要的,对比起来仿佛不值一提。
我心底纷繁复杂了许久,缓和了语气,尽可能低柔地说:“我说过,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顾及我。我会帮你。”
陆昭戎安静了一阵,忽然将脑袋在我肩背上枕了枕,似乎在笑,又似乎撒娇,提出要求说:“那长玉,我想单独见一见于铃,可不可以?”
我低眸笑了笑,扯开他缠着我腰身的胳膊,扬声道:“于铃。”
窗外不知何处的树杈上一片铃铛响。
我转身推开他要往外走,抚了抚他的脸,低声说:“我先出去,你们聊好了叫我。”
陆昭戎追上几步拽住我,眉眼带笑地凑过来,胡亲乱啄了一通,推辞说:“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见她。”
言罢他三两步越过我,背影中透着几分莫名的急切。
我愣了下神,心底存疑。
拧眉思索片刻,我不得其解地回头看了看窗口,两人的身影一晃而过,竟让我有些许……无法言明的抓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