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伪装一旦被撕破,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不在单纯了。
在年听雨看来,苏海成之所以要表现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无非就是想要接近年战北,然后伺机动手。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苏海成所走的每一步都很成功,他不仅除掉了年战北,还功成名就,成为了人人维护和赞扬的大将军,将所有人都骗的团团转。
年听雨抓紧了扶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把恶心和怒火压下去,随后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质问文武百官。
“你们一个两个全都为苏海成求情,那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没有二心吗?”
有人反驳道:“可君上不也没有办法证明苏将军有二心,不是吗?再者苏将军的为人大家都知道,他怎么可能做出谋害陛下这种事呢。”
年听雨一下就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年战西,这人也只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找找麻烦了。
年听雨微微倾身,隔着帘子望向年战西跪的方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在孤掌权前,叔叔可有猜到在你面前素来畏首畏尾的人,敢当众抹了衡王呢?”
闻言,文武百官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很清楚,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年战西的,也是说给他们的。
年听雨在提醒他们不要试图要挟他,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可以随意任人拿捏之人。
但总有不怕死的人。
戚巡大胆而又直白的说:“君上!老臣愿以性命担保,苏将军绝非奸佞之臣!老臣再次恳请君上留苏将军一条活路,也给大乾留一条活路!”
年听雨站起来,从帘后走了出来,问:“太傅大人,这是要拿整个大乾来威胁孤吗?”
年听雨的声音很轻很飘,听起来冷幽幽的,叫人不寒而栗,就连戚巡这个大半截身子已然入土的人都有一瞬的心悸。
但戚巡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很快就调整了回来,平稳着声音道:“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就是论事!苏将军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若只因着太祖皇太后一句毫无根据的猜测之言就将苏将军处死,夷狄人的忌惮便会越来越少,只怕是会更加放肆!而且——”
戚巡抬头看向年听雨,道:“您若是这么做了,也有损您的名声和威严!所以君上宽恕苏将军一回,也是再给您自己留退路!”
有些话其他人不敢说,但戚巡敢说。
他是太傅,职责便是教诲掌权者。
年听雨虽不是皇帝,却也是掌权人,他自然是有资格教诲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