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量禅师道:“贫僧路经此地,算下时日,距魔教劫难恰是七七,故来超度亡魂,并不知白施主也在此处。”
花子蹊冷冷道:“大师既心慈至此,何必参与江湖之事?杀了人,再来哭丧,不觉得虚伪吗?”
苦量禅师捻动佛珠:“佛法加身,普度众生。贫僧惟愿江湖无纷扰,静心礼佛。”
花子蹊微微摇头,不屑地朝殿外走去。朱焰连忙跟上。白千雪追了几步,道:“能不能告诉我,南宫现下如何了?”
花子蹊自是无视他,朱焰脚步微顿,转过身道:“教主身体恢复了些,尚未复原。你别再纠缠他了,也别想跟踪我们去找他,他不想见你。”说完便匆匆追着花子蹊而去。
白千雪站在大殿外的台阶上,那二人的身影已掩映在微暗的暮色中。他怔了半晌,好似一尊木雕,一动不动。
“白施主。”苦量禅师走至他身侧。
白千雪微侧过身,对他躬身行了个礼:“多谢禅师化解干戈。”
苦量禅师道:“无妨。贫僧听闻江湖传言,白施主失踪,已有一月未回摘星阁,原是留在此处吗?”
白千雪垂眸未语。苦量禅师道:“与其沉沦苦海,不如放下。”
白千雪低声道:“放下……谈何容易?”
苦量禅师道:“白施主既心有挂碍,何不去摘星阁,与南宫教主一见?”
闻言,白千雪诧异道:“禅师此言何意?南宫怎会在摘星阁?”
苦量禅师道:“想来白施主耽搁在此,尚不知情。令师发来密函,三日后,魔教教主欲攻摘星阁。令师探得此事,请正道诸派相援。贫僧正要赶去相助。”
白千雪眉心微蹙:“适才赤魔说,南宫的伤势尚未复原,他怎会在三日后攻打摘星阁?”
苦量禅师道:“今日在此遇见他二人,贫僧也颇觉奇怪。若是魔教正着手准备围攻之事,那他二人此时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究竟事实如何,还需前往贵派,方知原委。”
白千雪点头:“我与禅师同行。”
花子蹊与朱焰二人离开魔教后,便欲返回赤练谷。中途路经一座小镇,暮色时分,小镇长街两侧的摊贩都散得差不多了,只余三三两两,也准备收了。
他们很快穿过这条街,路过一个转角时,一道寒光忽地闪过。花子蹊驻足,看向那寒光发出之处,见街角蹲着名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乞儿,模样只有十岁上下。乞儿脚边燃着一盏微弱的灯,面前摆着把长剑,剑已出鞘几寸,适才那道寒光便是灯烛映照到剑刃上,反射而来。
习武之人对兵刃本就颇为在意,卖剑的又是个乞儿,更惹人怜惜,花子蹊便走上前。那乞儿本低垂着头,一见他来,仰起脸道:“哥哥,你要买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