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时任波兰国王的斯坦尼斯瓦夫?奥古斯都?波尼亚托夫斯基亲自邀请东布罗夫斯基回归波兰,并在1792年授予东布罗夫斯基为波兰军队的骑兵少将。然而短短半年之后,东布罗夫斯基在察觉到如今的波兰不过是被圣彼得堡掌控的俄国附庸国时,他便愤而辞去了一切军职,重新回到萨克森公国……
十分前,这位波兰第二军军长不久前得到侦查骑兵送来的消息,那是俄国守军居然在占领该城之后的两天里重新修缮了东面一处破损严重的城墙。事实上,原本就是波军故意为之,预备等到奥日什战斗打响之后,乘着天黑奇袭克卢瑟城的关键。
此外,驻守克卢瑟的俄军指挥官还下令驱散或是关押了城中所有没有妇孺家眷的波兰轻壮,这使得波兰第二军无法在战斗过程中得到城内波兰爱国者的积极响应。
不多时,一名副官快步走过来,他向着东布罗夫斯基汇报说:“将军,已经查实驻守克卢瑟的俄军总共三千人左右,其指挥官为利纳斯?韦里加将军,据说他和他的家族来自投效俄国沙皇的立陶宛贵族。”
“利纳斯?韦里加?!”东布罗夫斯基内心反复琢磨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忽然间他想起自己在萨克森军队服役期间的一名来自北方立陶宛地区的战友,正是名叫利纳斯?韦里加,而且年龄与性格也非常符合。
那个时候,由于萨克森选帝侯弗雷德里克?奥古斯塔一世从路德宗改信为罗马天主教,于是被华沙贵族议会选举为波兰国王。所以,萨克森、波兰与立陶宛三国名义上还属于一体,即所谓的波兰-萨克森君合国。
其后,1778年到1779年期间爆发的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也被戏称为土豆战争)中,还是骑兵少尉的韦里加向长官主动请缨,带领不足百人的士兵坚守苏台德山脉的一处山隘,防止隘口对面的两个奥地利步兵团通过该区域。其作战目的在于为萨克森与普鲁士联军官兵忙着在波希米亚地区收获土豆赢得更多的时间。
在那场长达5天5夜的激烈战斗中,处于劣势兵力的韦里加和他麾下的士兵始终将奥地利人滞留于狭长山隘之间,举步维艰。直到战争结束时,奥地利人最终没能得到苏台德区北面平原的一颗土豆。
等到战争结束时,时任萨克森选帝侯曾希望越级晋升韦里加为上尉,但被后者谢绝。那是历史悠久的韦里加家族,这个波兰-立陶宛王国的大贵族兼侯爵世家已正式投靠了圣彼得堡,并公开向叶卡捷琳娜二世宣誓效忠。不仅如此,这些立陶宛卖国贼为了取信于俄国人,甚至还放弃了天主教进而去改信东正教。
“……所以,劝降利纳斯?韦里加是毫无可能的,最终的结果只会提前暴露整个方面军的战略意图。”东布罗夫斯基摇了摇头。
在面对参谋们提出的作战思路时,东布罗夫斯基直接切断了身边将校军官的上述想法。作为一个能坚守阵地3天3夜的指挥官,韦里加属于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宁可阵亡也绝不会舍弃自己家族,重新投靠法国以及曾经的波兰祖国。
尽管东布罗夫斯基和他的军官们非常确信,波兰第二军相对于城防守军近乎十倍的优势兵力,足以拿下波兰-立陶宛叛国者坚守的克卢瑟。然而,实施战斗的时间切入点是个大问题。
再过几个小时,第四军与波兰第二军一部就要围歼奥日什镇内的俄军普列宁所部。只有当奥日什的战斗打响之际,波兰第二军才能顺势发动对克卢瑟的攻势,并要求在第二天拂晓前彻底加以占领,并巩固阵地。
倘若进攻时间过早,势必将惊动西部奥日什镇内的俄军,以及东面数十公里外的俄军主力;但如果行动时间过晚,东布罗夫斯基率领的两万波军未能及时拿下克卢瑟的话,将可能在郊野外陷入东西方向俄军的夹攻而陷入崩溃。更重要的是,一旦波兰第二军失败,极有可能导致整个战略部署付之一炬……
就在军官们一筹莫展之际,东布罗夫斯基再度举起望远镜,他详细观察那座克卢瑟镇。不经意间,这位波兰将军敏锐察觉到驻防该镇的俄军士兵大多数不是真正的俄国人(东斯拉夫人),而是为俄军效力的,依然信奉天主教的立陶宛籍士兵。
那是守军士兵们在面对教堂外的十字架进行完祈祷,于胸前画十字时,并非东正教用两个手指划这十字,而是天主教习惯,用整个手掌划出十字。
很快,一个疯狂而大胆的作战思路在这位波兰将军头脑里迅速形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