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手忙脚乱的皮什格鲁将课堂道具散落一地。他不禁摇了摇头,决定在靠窗处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再理会散落地面的乱摊子。心烦意乱的皮什格鲁又想着抽烟解闷,去发现香烟与打火机都放在已离开的助教那里。
长叹了口气,皮什格鲁再度将视野投向窗外,不远处有一大片花园,里面开满了五颜六色的玛格丽特花(法兰西菊)。这种令人感觉清新脱俗的美丽小花,不仅是安德鲁统帅最喜欢的花,还在兰斯城的市花投票中成功当选,玛格丽特花随即成为兰斯城的一个新象征。
不过,皮什格鲁的内心却是喜欢纯洁与圣灵象征的百合花,准确的说是金色鸢尾花,但这代表着已被废弃的旧时波旁王朝。此时,在150公里外的巴黎,任何公开表示喜欢金色鸢尾花的人会被视为反对共和的保王党,极有可能面临被革-命法庭最终登上断头台的命运。不过在安德鲁法国,人们并不忌讳金色鸢尾花的存在,兰斯城里房前屋后也有不少人都种植了各种颜色的鸢尾花。只是皮什格鲁而言,他绝不能轻易显露自己的这种喜好。
事实上,这位30多岁的皮什格鲁将军与波旁王室或是贵族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生于阿尔布瓦附近的一个富裕农民家庭。10多年前,皮什格鲁加入法军参加了北美独立战争,此后还在布里埃纳军校当过数学教员(没错,他也是拿破仑-波拿巴的老师之一)。大革-命爆发后,农民出身的皮什格鲁积极支持革-命,还成为贝桑松雅各宾派分部主席兼国民自卫军中校。
1792年时,皮什格鲁率领一支志愿军加入到克勒曼将军的莱茵军团,不久便晋升至上校。在参谋部好友絮歇的推荐下,皮什格鲁转到奥什将军指挥的北方军团,也就是如今的第一军。作为第二步兵旅旅长的他参加了解放布鲁塞尔和围歼波西米亚军团(列日要塞)的两场重要战斗,还由此积功至准将军衔。
等到短暂的辉煌过后,这位意气风发的皮什格鲁将军几乎在一瞬间就跌入谷底。那是宪兵部指控他在比利时战争期间,曾经数次与叛逃国外的老孔代亲王继承人,年轻的当甘公爵有过几次私下接触。作为共和国的现役军官,皮什格鲁此举属于违反军纪的恶性事件,依照军官内部处罚条例,皮什格鲁本人必须解除一切军职,押然后送到兰斯宪兵总部里接受彻底的调查。
好在奥什长官在宪兵面前为皮什格鲁将军做了担保,反复强调后者并没叛国行径;再加之穿越者也似乎不忍心这位另一时空“荷兰的征服者”过早夭折,最终下令宪兵部停止针对皮什格鲁极为严厉的政治审查。不过,他的前线指挥官是无法担当了。
1792年12月初,皮什格鲁将军被最高统帅部“发配”到兰斯炮兵学校,出任该校的副校长。来到学校后不久,不甘寂寞的他就向老校长塞纳蒙(塞纳蒙将军的父亲)申请担当一份担当数学与弹道学高级教员的职责。
转眼之间,皮什格鲁在优雅而平静的校园里渡过了大半年的时间。至少他的妻子是满意的,那是丈夫不再出现于血肉横飞的战场,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此外,作为现役将军与炮兵军校副校长的皮什格鲁,待遇异常丰厚,其收入足以让一家4口过上富裕生活。
的确,与其他不幸的相比,皮什格鲁生活还算不错。1792年,曾与自己一同遭贬的数位高级将领中,或许是博阿尔内将军最惨。
博阿尔内在担当比利牛斯军团司令官时,因为缺乏实质性的战果而被调往旺代地区,镇压当地的保王党人(农民)暴乱。却不料博阿尔内的部队在肖列城下很是意外吃了一个大败仗,军队损失极其惨重。不久,博阿尔内将军被特派员解除军职,并押送到巴黎,准备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
法雷尔将军指挥的北意大利军团倒是捷报频频,不仅成功拿下了整个萨伏伊公国,还将富饶的尼斯揽入法兰西的怀中。然而,法雷尔所部士兵的糟糕军纪和肆意滥杀,令南方诸省的议员们在国民公会的辩论大厅里对其进行了极为严厉批判。估计下一次军队一旦受挫,法雷尔自己也将难逃博阿尔内将军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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